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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
不过她酒品很好,哪怕醉了也不会耍酒疯,徐训带她走的时候,她只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她抱上了车。
待徐训在她身边坐下时,她才略抬抬眼皮,哼哼唧唧说了点什么。
徐训没听清,靠近了想问两句,却被关心抬手直接拍在了脸上。
“走开,臭猪头。”
前排司机明显忍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徐训不以为然,坐直后示意司机开车。
两人回到归荑馆的时候已是半夜十二点。许是进入了熟悉的环境,刚才在车上一直闷不作声的关心话开始多了起来。
徐训听不清她的什么,把人放进沙发后便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出来,又半哄又命令式的让关心喝下了半杯。
喝了水的关心状态了一些,口齿也清楚了很多。她坐在沙发里,冷眼打量了面前这个男人,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与不满。
“别看了,我就长这样,委屈你了。”
“你确实委屈我了。”
关心声音有点闷,但又不像要哭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数落徐训:“早知道你这人这么不上道,当初就不该给你喂饭。早点饿死你也算是为祖国除了一害。”
“你给我……喂饭?”
关心抬手就想往徐训的脑袋上招呼,大概是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了对方威胁似的眼神,那手在空中转了个圈,化解在大部分的力道,最后只轻轻地落在他的头上。
但关心又不甘心,只能泄愤似的抓抓他的头发。
“太乱了,也不知道梳梳。”
将一头整齐的头发成功弄乱后,关心满意地笑笑,随即又跳回到刚才的话题:“小一班的时候,你忘啦?你不肯吃午饭,老师也不管你,是谁又当爹来又当妈,给你喂饭帮你擦嘴,还捧着你的脸夸你乖宝宝的!”
这个忍辱负重的人就是她人美心善的关大小姐。
当时她本着众生平等,就算屎壳郎都有权利活下去的信念,一连给徐训喂了一周的午饭。现在想来她都被自己深深感动呢。
她问徐训:“你不感动吗?”
小时候的徐训丝毫不觉得感动。
那会儿他们徐家新换了一个专做早餐各类糕点的厨师,做的东西十分对他胃口,所以刚上幼儿园的徐训小朋友每天早上都会吃多。
他又从小深谙饮食均衡的道理,早餐吃多了午餐便自动减量。反正幼儿园的饭菜也谈不上多好吃。
别人一般都不管他,老师也碍于徐家的权势不想强迫他,只有关心这个实心眼子,生怕他饿死一般每到中午就正襟危坐,一副他不把面前的饭菜吃光她就不罢休的气势。
徐训那一周被撑得不行,后来看这小姑娘毅力太足不像要放弃的样子,无奈只能自己减了早餐的量,这才结束了每天被撑到半死的苦逼状态。
他心中止不住地苦笑,那边关心还在自我感动。说着说着人就爬了过来,一把捧起他的脸。
“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感恩。还敢跟别的女人私会,找小三给我戴绿帽子。你知不知道我发起脾气来可吓人了,信不信我找人直接把你和那狐狸精大卸八块!”
最后那一句音量突然加大,显得特别慷慨激昂。徐训还没来得及回答,关心整张脸便凑了过来。
四目相接,双唇几乎就要碰到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小一班的徐训宝宝内心os:别再喂了,本少爷吃不下了。
小一班的关小心心内心os:不吃饭怎么行,回头饿死了会臭的。咦,本小姐不要跟一个臭人在一间屋子里待着。
第12章 骑虎难下
清晨时分,天刚刚蒙蒙亮徐训便起了床。阿姨也一并起了为他做早饭。
东西端上来的时候,阿姨顺嘴问了句:“先生,那些衣服怎么办,要洗吗?”
徐训脑海里突然闪过关心昨晚后来作的那趟妖,想了想道:“不用,扔了吧。”
阿姨有点心疼,边走边嘀咕:“挺好的衣服,一定很贵,也就弄脏了一点,洗洗也是能穿的呀。”
徐训端起面前的黑咖啡抿了一口,想着关心平日里矫情的样子。她穿一次不喜欢就扔的衣服还少吗?更何况还是脏的。
吃过早饭准备出门,徐训绕到主卧门口又向内张望了几眼。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头,隔着厚厚的窗帘几乎透不进来,房间里除了一盏昏黄的夜灯外再无亮光,借着那微薄的光能看见关心四仰八叉的轮廓。
她也真有本事,再大的床被她一睡,也会显得狭小不够用。
徐训抿抿唇,暂时忘掉昨晚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走进房替她把被子重新盖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床上的人正说梦话。
“来乖,张嘴,你再不吃我就捏你脸了!”
那些被喂饭支配的恐惧袭上心头,徐训未作停留,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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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时分,雷远他们终于在一家酒吧的包厢里找到睡了一天的陈嘉言,并直接把他“请”回警局问话。
期间还发生了点小意外,公子哥脾气大,宿醉刚醒更是狂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直接就跟雷远动了手。
后者武力值比他高了好几倍,轻松把人制服的时候脸上却不小心被对方用酒瓶划了道口子。于是回了队里就上医务室找人要创可贴,直接就被简曼宁“嘲笑”了几句,把他轰去看医生。
“这得缝针啊雷队,创可贴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于是审讯陈嘉言的事儿就落到了徐训头上。他带着程栋进了审讯室,方思围则跟其他的兄弟们在外头摩拳擦掌。
当初之所以没有拘捕陈嘉言,一来他没有杀人动机,二来仅凭现场的物证也无法定他的罪。他虽承认与李美琴在游艇上发生了关系,却始终坚称完事后便走了。
码头上摄像头少,没能拍到他离开的身影,陈嘉言称他那天走后去找了未婚妻潘真如,后来又陪她去了酒店。
至于为何迟迟不在拍卖会上露面,他的解释是遇到个朋友。
警方找到了潘真如和那个朋友,两人都证实了陈嘉言的说词。于是陈嘉言便有了不在场证明。只是没想到……
“这个老小子,连咱们都敢骗,这下有他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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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看,发现里面就没几个人。方思围正趴在桌上快速地写东西。
他过去敲人桌子:“什么情况,人都上哪儿去了?”
“忙案子去了。”
“搜证去了?”
方思围摇头:“不是,徐队派了几个人去了一个叫韩志峰的人家里,这人涉及一宗很大的红酒造假案,听说价值不小。陈嘉言说了,那人的豪宅地下室就是他的作坊,雷队你回头问队长要一些,咱们也尝尝这假酒跟真酒味道哪里不一样。”
雷远都懵了。一个杀人案还没结,怎么又来一个假酒案。
方思围就好心给他解释,把徐训如何审讯陈嘉言,后者如何吐露那天的实际行踪,到最后出卖朋友供出对方的违法生意,一气呵成说了个遍。
末了还不忘感叹:“真帅啊,以前就听人说徐队审讯功夫一流,今儿我算是彻底见识到了。那个姓陈的来的时候还拽得二五八万的,又要找领导又要找律师的。现在好了成了秃毛鸡,您是没看到他那样。”
雷远一惊:“徐训打他了?”
“哪能啊,这可违法纪律。连骂都没骂他一句,用程栋的话来说,就是唠嗑,特别掏心窝子的唠嗑,跟温水煮青蛙似的,让人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特别想倾诉一番。那小子怎么说来着……”
方思围学着程栋的话给雷远学了学:“不瞒你说啊小方,我都想把瞒着我妈藏私房钱的事儿跟咱们队长说说了。”
两人正说着话,徐训从外头推门进来,边走边拧眉心,将一沓记录搁到了方思围桌上。
“抓紧整理出来。”
是陈嘉言的完整口供。
方思围如获至宝,正准备着手处理文字,又想起点什么:“徐队,那个姓潘的说带了律师来,想见见陈嘉言,咱们让她见吗?”
徐训目光一沉,冷冰冰吐出两字:“不见。”
那凶狠的眼神,吓得方思围一哆嗦。
雷远拦着徐训问:“那杀人的事儿怎么说?”
“他说不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