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11)

作者:狎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爱情战争 关键字:主角:冷因、宋岳、莫文滨 ┃ 配角:孟旭东、江倩 活着,一场向死而生的修行。一场大梦。在这场梦中,遇见了你;将沉沦的我轻轻捞起。多年后睁开双眼,喜马拉雅山上白雪苍茫。【此梦无憾】点击展开

张总手机在沙发上第N次震起来时,他不耐烦道:“给我关了。”

冷因没多问,伸手按了关机。

“咱张总脾气就是好,要我我早挂了。女人上了年纪都这样,更年期,”另一人絮絮叨叨完,转向小因,“妹子你别介意,张总跟这婆娘五百年前就离清了。老张啊,要我说,你当初就是钱给太多了,现在闲得发慌回来找事 ……”

张总哼了一声,“跳梁小丑,就作吧。”

中途,张总又把手机开了,翻了翻通讯录,点进去一个名字;他朝那号码盯了会儿,按下拨号键走出门外。

按理说,KTV公主是不可以介入客人私人生活的,但冷因不小心瞥见了那号码上的“mxd”,纯粹出于好奇,假装去洗手间跟出了门。

“那个,老孟啊,这次地价——行,见面说,对,还在我们会所——你放心,绝对私人,就跟家里一样。”

这天晚上,张总喝了很多,喝得眼皮子都眨得不利索了;这个时候,才看出人的老态。

张总叫冷因倒满一杯酒,指着酒杯,让她喝掉。

他一属下为冷因打抱不平:“小姑娘喝得了这么烈的酒?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张总瞅他一眼,说:“要不你替她喝?”

那人明显段位不够,不说话了。

冷因面上波澜不惊。她笑着端起酒杯,咕噜两下仰头干尽,跟喝白开水似的,眉都没皱一下。

“好。”稀拉掌声淹没在吵闹的音乐当中。

张总跷着腿,头仰在沙发后,端详着面前天鹅绒里的女人——白得像是陶瓷人偶。他微微眯起眼,试图在这具高雅的皮囊骨里找出一丁点出卖她风尘、媚俗、溃烂的痕迹,可惜这个女人把自己包装得太完美了,就连眸子也清亮得恰到好处,就像是山里走出的、未经世事的少女。

“因因,”他亲呢的叫着,“再喝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看了《大护法》,每每遇见“跳梁小丑”这个词耳边便是大护法冲小姜那句“喂!跳墙小鬼!给你玉佩的人在哪里!”

好喜欢蚁猴子喔。

☆、第 8 章

张总头一回问她出台。冷因拒绝了。

张总一杯杯的喝,她也一杯杯的陪。到底是年纪大的不胜酒力,最后张总喝到直不起身,冷因和司机两人合力才把他塞上车,她自己直接在街边拦了辆的士回去。

冷因喝得太多,走不动路,胸口一泛泛的。好容易进了楼里,没爬几节楼梯就不行了,她脱掉高跟鞋,后脑勺抵在墙上,难受得哼了几声。天鹅绒贴在皮肤上,温柔得她犯恶心。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灯亮了;冷因强睁开眼,是住四楼的商贩回来了,商贩开门进去,没看见几节台阶上的冷因。

灯灭了,她也再次阖上眼。

楼梯灯暗了亮,亮了暗,到最后,她连撑开眼皮的劲都没了,留最后一口力气呼吸。

灯又亮了,脚步声在她身前消失;冷因缓缓睁眼,面前的人好像很高,替她遮住了刺眼的光线,就是罩下来的影子有点阴凉。

“喂,起来了。”宋岳抬起一只脚,用脚尖戳了戳她大腿。

冷因极其不情愿的嗯了一声。但没动。

“要我帮你吗?“

她眉心皱了皱,又哼了一声,表示拒绝。

冷因撑着地板,宽大袖扣露出的小臂极细,叫宋岳看着直担心得折了。黄花菜都凉了,冷因也终于站起来了,软塌塌的,晒化了似的。

她伸出雪白的脚,去探地上的鞋子,刚一踩上去,脚踝不出意外的一歪,倒下前被宋岳捞住架起来了。

她是羽毛做得吗?宋岳轻轻一扶,冷因就被竖起来摆正了,像个人偶。

“能走吗?”

“能。”

冷因往上踩了两步,脚踝打了五次转,看得宋岳恨不得直接给她抗上去。

不过他没有那么干,导致四楼半到六楼,生生爬了五分多钟,破了人生记录。宋岳恭恭敬敬的候在她身后,以防她随时掉下来好接住。他觉得这场面好笑,可以拍喜剧了。

还好,宋岳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冷因在身上摸了半天后,终于掏出了房门钥匙。

她直接将钥匙往门缝里捅,捅进去还上下滑两下,看得宋岳哭笑不得,一把抓过她钥匙,给她把门开了,门后灯打开。

许久没有脚步,楼道灯自觉的灭了;冷因站在门口,身后的暖光将她的影子打在他身上。

她将头懒懒的枕在门框上,微微颔首,目光朝上、 直言不讳的对着宋岳。她的眉毛不自知的挑着,像是一年级教室里的新生,正在努力认清黑板上的汉字。

宋岳想起那什么“面孔遗忘症”,心道是不是没认出他是谁。

没认出就没认出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他打算回自己屋时,冷因眉毛忽而舒展开来,露出释然的欣笑,看着竟有些甜。

她问:“宋岳。你老婆呢?”

黄色的灯光散在钴蓝色的裙子上,衣褶上的光泽显得刻意又尴尬;高雅华贵的天鹅绒,在这逼仄破敝的楼梯间,宛如歌剧中亢音高唱的女高音突然间哑巴了。

可是女高音自己没发觉,因为她醉了,醉得不轻,无厘头的赤诚和自信,让她笑中透着一股魅劲。

宋岳淡淡的看她一眼,后退一步,替她把门关上了。

回家后,宋岳走到窗前,一打开窗,飘来一股烧烤的孜然味。

他没开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楼下街道,借助闪得人眼花缭乱的霓虹,他看见对面楼后的一截小巷。方才宋岳抄近路回来时,在巷子里路过一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半边花臂、头发秃了一块,像是烧过或是伤过。

他早闻这片城中村有黑帮,那人看着像。

米粉店又开始广播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遇见真爱好好把握——一如既往的庸俗,久了惯了,庸俗得有些可爱。

才过了没两天,KTV经理打来电话,告诉冷因说今晚张总又要带人来,叫她该怎么准备怎么准备。

能怎么准备呢?冷因盯着衣架上的长裙,不论款型还是质地,都显得格格不入。穿吧,没有新意,不穿吧……冷因叹了口气,还是取下来换上了。

谁知道,刚进到休息室,冷因得知张总今天来得早,已经把个新来的小姑娘点走了。

经理说:“你赶紧收拾收拾去站岗吧。”

其实这种事挺常见的,但要说心里没一点波澜也不可能。况且冷因觉得张总是故意的,为什么?可想而知。

冷因涂完口红,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盯得久了变得陌生诡谲——你是谁?人家凭什么“故意”你?冷因啊冷因,瞧瞧你自己现在这样子,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条裙子怎么了?对这种人而言最廉价的就是钱!

“哟,咱们因因也轮空了。”

冷因放下口红,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是一个老公主,年龄比她大,资格比她老,打一开始就看冷因不惯。

老公主涂完指甲,将罂粟红的指甲油搁桌上,经过她的时候笑说:“劝你还是换件衣服吧,严严实实包的像个老孔雀似的,也就张总那种老男人喜欢。”

“老公主”一语成谶。冷因一晚上没人点。

按理说,周五晚的生意最好,可今晚也是邪乎了,每个包间都安顿好了,后来几拨客人不是已经有相好,就是要求那种特别年轻、刚刚招来的。冷因看着那些十八九岁的少女,从头到脚跟发光的火烈鸟似的,细得不自然的筷子腿踏着恨天高,走起路来一勾一勾的样子更像。

于是她十二点一到就下了班。

周末,就连城中村也比平常欢腾亮堂了。

工地厂子回来的打工仔,吃宵夜吹牛逼的穷学生,还有从关外、邻城赶过来“投靠”的亲戚老乡,统统汇聚在这不到一平方公里的“乌托邦”中,自成一片疆土;什么转基因、红黄蓝、出轨骗婚搞破鞋、传销逃税潜规则……烤串煮酒论英雄,义愤填膺后一笑而过——牌呢,洗好没?赶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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