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百道：“我不懂。”
“这么说吧，修来世也好，修今世也罢，都得从现在开始。消极点儿说，这辈子的福报要等到来世，有些飘渺。但积极点儿说，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明天或者后天，今年或者明年的因。什么因得什么果，量变会达到质变，只要你每天的努力叠加到一起，总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样说，唐诗百就懂了。
就好比从前她不好好学习，那就是因。
因分善恶，自然果也分善恶。
善恶不是绝对的，恶因也可能结出善果，但基本上主旨不会有大岔。
所以她不好好上学，肯定考不上大学。
她没交上良师益友，所以才会养得左宴胃口大开，在她身上不择手段的骗取金钱。
但如果她现在就都改了，好好学习，善待身边人，结交真正的朋友……可能三月五月不见效果，但天长日久，她一定会改变现在的状态。
唐诗百笑逐颜开，给了宋祠一个“么么哒”，道：“我这么多年没做过一件好事，但唯有一件，是最值得的。”
“什么？”
“就是遇见你啊。你可真是我的宝……”
她哈哈大笑。
宋祠无语：“……”
这小姑娘真自恋，不过也挺好，少年不识愁滋味，这痛苦来得快，欢喜也来得快。
唐诗百又替自己辩解：“你也别觉得遇上我是你最倒霉的事，这时候的因，说不定就是以后的果呢？我不会让你白遇上我的。”
宋祠只是笑笑，没反驳。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直聊天到十一点多。
唐诗百摸着手机都热了，也快没电了。
宋祠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动道：“晚了，睡吧。”
唐诗百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手机，取了充电器充电，心里喜滋滋的，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好像心里没那么空了，因为那里着着实实住了个人。
她或许永远都不能全部拥有他，但他所给她的每一个温暖，她都珍而重之。
这世界因为他，并不再那么可怕和寂寞。
她的心里因为有了他，连这世界都变得顺眼起来。
她并没有吓得睡不着，洗了澡往床上一倒就是黑甜一觉。
第97章 打脸
已经很晚了，远超宋祠平日里休息的时间，他挂了手机，却没立刻去休息，反倒在阳台上又抽了会儿烟。
远处是万家灯光，他所在的阳台却只有静寂和黑夜。
脑中闪现的是唐诗百睡得无知无觉的情态。
尽管不能亲眼看见，但听她说话的声调，也能猜出她状态应该还不错。
小心翼翼的不只是唐诗百，还有宋祠。
宋祠不想过多的介入到唐诗百的生活，既是不愿意令她想起在S市的种种不愉快，也是不想让她将他当成依赖。
他不知道现在这样是对还是错。以前就是对错考虑得太清楚，结果本来做得是对的，但对唐诗百来言，她遭受那样大的冲击，于他来说就全都是错的。
现在呢，他竭力要替她保驾护航，想让她平稳渡过浅滩。看似是对的，但也给了她无形的鼓励，让她对他报有奢念，难免让她错会他单纯的善意是对她的爱。
反倒更像是饮鸩止渴。
人真是复杂又矛盾的东西，感情……也如是。
唐诗百的日子乏善可陈，除了上辅导班就是上辅导班。她也没什么同性朋友，以前的朋友也不再联系，日子就在两点一线中度过。
她和唐家人的关系真如她说的淡如秋水，只等开学她往学校一搬。
要是运气好，明年好歹考个外省市的学校，一走就是四年。
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得还得再来一年。
唐诗百揪揪头发，有些烦躁的想：她应该不会那么衰，真要做个蹲老几吧？
她的头发略长了些。
这种半长不长，刚要长，又还短的时候是最难看的。
可她不想剪。她站在镜子前，自恋的看了自己半天。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漂亮的，就是这头发太短了，再配上她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使得她没有一丁点儿女孩子的柔婉。
男人好像都对长发女孩儿情有独钟？
不知道。
孙一涵给唐诗百打过电话，说她和曹扬和好了。
唐诗百耸耸肩，道：“好话歹话我都说了不下几十遍了，要不要复合你自己决定。总之我不看好你和曹扬的感情，朋友的义务我尽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孙一涵朝她撒娇：“百百，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说得来的朋友，你别抛弃我不管我啊。”
唐诗百笑笑，道：“我没有抛弃你，只是你的人生得你自己决定，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每个人得为自己的将来负责任。”
她直接拒绝孙一涵：“你上次说要再借我证件去医院的事，我觉得不合适。就是让我陪你去，我都觉得不合适。这事不是小事，你虽说成年了吧，可上次大夫说得很严厉，要是再做手术，会有很大危险，甚至会影星到你以后的生育。所以这件事，你还是向你爸妈说一声吧。”
孙一涵又是苦恼又是好笑的笑起来，道：“百百，你真是让我意外，这可真不像你说出来的话，你是不是要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所有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啊？”
唐诗百挑挑眉，道：“我没打算这么说，但他们是你的监护人嘛，理当为你负责。我可不是，实在承担不了这其中的风险，你既然当我是朋友，就替我想想嘛。”
孙一涵抱怨：“你真不够朋友，以前你做了什么，我可都是坚定不移的站到你这边的。”
唐诗百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孙一涵撒娇，道：“百百，我也知道总是借你的证件的确不大好，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被退了学，不过你的情况总比我好点儿，你爸妈对你都特别宽容，不像我爸妈那么传统和古板，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做的事，会打死我的。好百百，我不借你的证件，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唐诗百道：“不好，要是你不愿意让你爸妈知道，那就让曹大扬陪你去吧，他是你孩子的爹，总不能光顾享受，不负一点儿责任吧？”
孙一涵恼羞成怒的道：“百百，你怎么这样啊，你明知道我和曹扬的感情一直风雨飘扬，始终不稳定。好不容易复合，再让他为这事儿烦心，他到时候一生气，又得闹崩。”
唐诗百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不能替你撑起未来，又不能为你负责的男人，你有什么可留恋的？分就分呗，虽说你也有损失，但总比将错就错，一错再错下去的好吧？”
曹大扬就是个无底洞，再和他继续下去，只会利滚利，像驴打滚一样，损失的越来越惨重。
孙一涵道：“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第一个男人……感情这种事，不是道理上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等你有了你爱的男人，你就会明白我这种患得患失的感受了。”
好吧。唐诗百表示投降。她也不想立flag，说自己处理感情就一定会快刀斩乱麻，不会磨磨唧唧，优柔寡断。
就像她对宋祠，说好了再也不见，可他偶尔主动给她打个视频电话，她的心便死灰复燃，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跑到她前面来看她，她一定会得意忘形，再一次自作多情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她一定会刻意忽略掉他有女朋友这个事实，做个无辜的绿茶婊。
唐诗百只笑笑道：“什么年代了，你还讲什么从一而终？要是个好男人倒也罢了，难道遇上渣男就不许女孩子回头了？”
孙一涵不爱听，道：“曹扬就是好男人，他对我真的很好，只不过没结婚，我和他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所以他和别的女人界限不太分明罢了。”
唐诗百道：“好吧，我不做评价。我先挂了啊，还要好多卷子要做。”
孙一涵又给唐诗百打过几次电话，唐诗百是抵死不肯陪她去医院。孙一涵在电话里哭得肝肠寸断，控诉唐诗百忘恩负义。
唐诗百都气乐了。
她没人可以诉说，只能“求教”宋祠，她问他：“明明负了涵涵的是曹大扬，她不找他，干吗赖上我啊？倒像我是那个对不起她的渣男一样。”
宋祠对于唐诗百这次的坚决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