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他的恋爱史。
怎么还有白锡?
……………………………………
唐诗百就觉得心脏似乎被谁剜空了,明明是大夏天,可中央空调的凉风穿膛而过,愣是让她感觉发自肺腑的冷。
她倔强的看着唐教,嗤嗤冷笑了两声,道:“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好,温和,好像永远都不会发脾气一样。他对我也很好,这就够了。”
唐教大骂:“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是人,不是条狗,人家给你一口吃的,给你个狗窝,你就觉得那是对你好,你就得巴心巴肝的跟他过一辈子。”
唐诗百被唐教的口不择言气得直哆嗦,她呵笑两声道:“是啊,我贱呗,谁对我好我就跟谁走,你既然知道还来干吗?
想劝我回头是岸?不必了,我不管冯嘉是不是同性恋,我都嫁定了。”
“你……你怎么这么好赖不分,四六不懂?你还让我说什么?道理用我讲吗?啊?
我不歧视同性恋,可你去看看相关材料,同性恋就算结婚了,他能给女人带来正常的夫妻感情和幸福吗?
天下底男人有的是,你干吗非得在他一棵树上吊死?除了他就没别的男人对你好了吗?”
唐诗百道:“别的男人好不好,我不清楚,我也不关心,我就知道冯嘉对我很好。
我相信他能担起身为男人和丈夫的责任,他答应和我结婚,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未来的一切准备,不用你操心。”
她喃喃却坚定的,似乎在说服自己,又似乎是说给唐教听的:“我和他是真爱,爱能治愈一切,我相信他会迷途知返……”
唐教气得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道:“你怎么就这么蠢?他明知道他自己是同,还骗你结婚,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他不过是障眼法,不让受世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拿你当挡箭牌罢了。
他这是骗婚,你还傻子似的飞蛾扑火,你被他洗脑了吗?”
第73章 狗血
《何必当初》/晚来风徐
第74章
唐教怒极攻心,这一巴掌便用了全力。
唐诗百没躲,挨了个正着,白净的脸上是明晃晃的五个鲜红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
她就那么歪着个脸,嘲弄讥讽的看着唐教,道:“打高兴了?两清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宋祠听见声音不对,拉开门,将将看见唐教放下手。
他迟疑的站在那儿,有些怜悯的不忍看唐诗百的脸。
唐教恨铁不成钢的对唐诗百道:“你说这叫人话吗?我为什么打你?还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我不管你,以后谁来管你?”
“我不用你管。就算我做错了,你这一巴掌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是拿这一巴掌换她的任性呢。
唐教抬手又要打。
宋祠紧走几步,拦住唐教道:“唐先生,有话还是慢慢说,小唐毕竟是个女孩子。”
要他说,唐诗百是挺欠揍的,可唐教打的有点儿晚,早先没管教,这会儿唐诗百都长这么大了,打多少耳光也未必把她给掰得过来。
唐诗百嗤的一声笑,对唐教道:“还没完了是吧?不是你说的,让我死也死在外头?我也答应了,就算死也不会让你来收尸?”
唐教:“……”
他那是气话。
怎么可能真的不管?
唐诗百冷嘲的看他一眼,只不看宋祠,又道:“我就觉得你们大人真虚伪,要是真的心疼我,何必说狠话?既然说了狠话,又干吗来后悔?
我说的每句都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说不用你们就是真的不用你们管,干吗这么自作多情?我已经成年了,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要怎么说你才能懂?”
她还一脸“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厌烦。
宋祠没开口。
父女俩都在气头上,他这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
看似唐教强势,其实色厉内荏。
看似唐诗百执拗倔强,实则最脆弱,如果他有所偏帮,逼急了,唐诗百怕是会有过激反应。
他只是劝着唐教重新坐回去,又去冰箱里拿了个冰袋递给唐诗百。
唐诗百讨厌他的虚伪,愤愤然的一巴掌打掉。
冰袋落到沙发上。
唐教又想吼,宋祠眼疾手快,把冰袋拿起来放到茶几上。
唐教摇头,失望的对唐诗百道:“你才多大?谈什么恋爱?结什么婚?三观都不正,没学历没工作没事业,你这么早就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一个你没认识几天的男人,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你拿什么为自己负责?”
唐诗百道:“是,我不务正业,我不学好,可该不该我也做了,你以前就没能管得了,这会儿也仍旧管不了,以后我也不劳你费心再管,OK?
这几个月,我没拿你一分钱,我也没饿死没冻死。你瞧不起冯嘉,可是他我才没露宿街头,是他,我才没被人欺负。就算你们都嫌弃他,可我不。
说我鬼迷心窍也好,说我执迷不悟也罢,我嫁定了,就算以后要守一辈子活寡,我也认。”
唐教气得一捂胸口,失望的看着唐诗百,道:“你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油盐不浸,什么话都不听,简直浑蛋啊。
唐诗百道:“我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头一天才知道。”
唐教无耐而绝望:“爸爸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呵呵,我谢谢你啊,最烦听你们大人说‘为你好’这话了。
为我好,你都为我做什么了?
你当初犯了错,抛妻弃子,彩旗飘飘,说一句浪子回头,你回归家庭了,却把我扔给我妈,这也算是为我好?
你们是生了我,可你不管不问,不是我撒谎撂屁,胡说八道,添油加醋,无是生非,你会把我从我妈那要到你身边?
你只怪我不好好学习,可你又付出过什么?除了把我扔进学校,给我生活费,还给过什么?”
唐诗百摆摆手,道:“算了,说多了没劲,更显得我是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你看你多委屈?好像为我牺牲了多少似的。
我就想说一句,当年是你和梁露见色起义,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贪图享乐,不小心才有了我,我可没求着你们生我。”
………………………………
唐教气疯了,诚然当年他的的确确错了,但多少年来父权都是凌驾于任何权力之上的,让他这么个大男人,当着外人的面,被亲生女儿指责管不住下半身,才有了她这个孽障这样的话,他的脸面实在没地儿搁。
他吼道:“你还真不挑,这么多年我什么没给,可钱也没少给你,不说金尊玉贵,可也没亏待你,你就这么浅薄,随便划拉个男人就完了?”
唐诗百道:“对,你说得都对,我就是要嫁冯嘉。”
唐教死死瞪着唐诗百,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
唐诗百毫不示弱的回视他,就像年轻气盛的斗鸡。
唐教喉咙里发出吭的一声,他面部狰狞的质问唐诗百:“你非嫁不可?”
“对,非嫁不可。”
“就算他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哥你也嫁?”
唐诗百脑子一懵,那句“当然嫁”都涌上喉咙,就快喷薄而出的时候,又被生生吓了回去。
她的疑惑渐渐扩大到了整张脸,像是看仇人一样盯着唐教,沉默了半天。
宋祠看见唐诗百的脖颈以扭曲的姿势僵硬而颤抖,动脉都在剧烈的起伏,分明是要发作的前兆,她却就那么平静的坐着。
她不开口,也不求证,就那么死死瞪着唐教,一副“我不听我不信你撒谎你胡说”的模样。
这个年轻、骄纵、任性,看似无所畏惧的女孩子,再怎么逞强、玩世、不羁,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再怎么看不惯世俗规矩,不断的以身犯险,试图打破种种禁锢,但有些常识她是知道且一定会遵守的。
这个消息于她来说简直是灭顶的打击和冲击。
宋祠十分担心的看着唐诗百。
唐教长长的叹了口气,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对唐诗百道:“你想必知道,你妈妈三十年前有过一个男孩儿,才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音讯。”
唐诗百哈的一声笑出来,声音尖刻而锐利,道:“所以你说冯嘉就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