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爸爸。”青梅妈妈毕恭毕敬地对老爷子说到。
转身对王母,却是一脸恨意:“子君妈妈,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梅儿是我们千娇万宠养大的,虽然有很多不足,可是她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当初她心心念念要嫁给子君,我们才同意两家的婚事。我知道,自古婆媳不好处,我不指望着你像我一样疼她爱她,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作践她啊!你不用解释。你这么会演戏,我们要是没有确切证据敢拿到你跟前来对质?”
“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把你每天给梅儿的牛奶都取样送检。你也真是用心良苦,每每在梅儿排卵期的时候,给梅儿的牛奶里放避孕药。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青梅妈妈质问到。
“倘若是女婿不想要孩子也就罢了,你一个长辈在这里掺和什么?却没想到你是这般居心叵测,连女婿都瞒着,让他以为是我女儿不愿意生,心里一直忍着。幸亏女婿是个好的,想着梅儿还年轻,暂时不想生那就以后再说吧。要是女婿心急一点。梅儿又不能生,那不是早就不明不白地被你们王家赶出来了吗?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你在你儿子跟前总是一副好妈妈的样子,谁能想到你背地里心思这么歹毒?”
“不不不,亲家,不是这样的……”王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翻来覆去的就只是这几句。
青梅妈妈也懒得计较,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到:“你不用再说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报警就是了,把所有的证据全部交给警察,自然会还我们梅儿一个公道。”
“不不不,别报警,别报警……”王母此话一出,不由得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她怎么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心底最隐秘的念头?
婆婆强势,丈夫靠不住,只有这个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这几十年来,她掏心掏肺地照顾他。小时候的他,也曾贴心安慰痛哭的自己,她又怎么舍得放手这唯一的温暖?可是他渐渐长大了,不像以前那样顺从听话了。她赶走了不听话的苏盼,特意选了一个听话的青梅。
明明儿子对苏盼还余情未了,她本来以为青梅会跟自己一样命苦,可是谁知道儿子竟然那么快就斩断情丝,一心一意对待青梅。眼见儿子与儿媳感情日笃,她心里的不甘就越发控制不住。
怎么会是这样呢?男人不都是忘不了自己的初恋吗?不都是三心二意吗?不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吗?
想着自己当儿媳妇时过过的日子,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被丈夫疼爱、关心,现在作为婆婆的王母,就莫名觉得不痛快。
她感觉自己离儿子越来越远,她心中的焦虑、不安和嫉妒促使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当她看到青梅越来越沉默的时候,她心中终于顺畅了一些。你看,做儿媳妇的都要经历这些苦楚的。没有人能够例外!她突然感受到当初婆婆所感受到那种高高在上的掌握一切的快感!
可是现在看着满屋子的人,王母终于意识到青梅和自己不一样。她的丈夫,愿意呵护着她,他现在为了她,用陌生的充满谴责地目光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父母,愿意疼她爱她。
说到底,终究还是只有自己最可怜!
王母低声说到:“亲家,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像你们一样把梅儿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不必了!你的这种疼爱方式恐怕我们消受不起。我们的女儿,不需要别人来疼爱。”青梅妈妈断然拒绝。
王母已经站起身来,听见这话,狼狈地看向青梅:“那儿媳妇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放心?”
青梅把头转向一边,低头不语。
“子君妈妈,我们家已经商量好了,要把梅儿送到B市去调养身体,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她,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你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行了。”
王母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警戒已经解除,王母的做派又出来了,她眼含热泪,十分抱歉地对青梅说到:“我知道了,在梅儿原谅我以前,我一定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子君妈妈,你这话说得,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是我们梅儿礼数不周呢。我跟你直说吧,梅儿对你,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就是想,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别出现在梅儿跟前,就行了。”
青梅妈妈这么一说,两家已经是撕破脸了。王母噎了一下,才说到:“好。”
说完了正事,王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起身告辞,谁也没有挽留她。
走到门口,发现还有个老熟人在门外等着她。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对方,说到:“养不熟的白眼狼!”
谁知对方也不气恼,大大方方地看着她:“太太,我在这里等你,是有件事情要与你说明白。当初你派那么多人来找我,其实是找错了人。我当初根本没有看见小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刚才不过是你做贼心虚罢了。”
王母一听,怒不可遏,扬起手上的包包就要打过去。
王子君跟在后面,立刻阻止了她。
只听到对方说:“您先别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初做的一切,我是真的没有看见,却是被另外的人亲眼瞧见了。不仅被瞧见了,还不止一个人看见。后来他知道我被赶出去以后日子难过,特意来看过我,然后才悄悄告诉我这件事。您以为赶走了我就万事大吉?不会,苍天安排了很多双眼睛瞧着您呢!不过当初您既然下得了狠手对付一个孩子,却没杀掉我,我真是要感谢您的仁慈了。”
王母被这番话说得心惊肉跳,脑子里不停地回想当年还有哪些老人。
对方又说到:“您也不必费心去想到底是谁了,他已经死了。苦主一没爹娘报冤,二没兄弟姊妹报仇,我与她们也无亲无故,今天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是有人找到了我,我便说一句公道话罢了。”
看到王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对方笑道:“您也不用想着怎么报复我,我命不久矣,死前做一件好事,就当积一点功德了。”
见王母将信将疑,对方继续说到:“不过那个人死了,我也死了,可总会有人活着。”说完,她突然问王子君:“您已经长这么大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那件最喜欢的玩具?一个红色的,现在想来,就像血一样。不过您当初回来以后就高烧不退了,可能记不得了,也可能记得呢!”
说完,特意看了一眼王母,才扬长而去。
王母一脸的惊恐,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儿子。
王子君却像什么事也没有,说到:“妈,我送您回去。”
太过平静,反而让王母心神不宁。
一路上母子俩都没有再说过青梅一句。
因为今天几番情绪波动,王母一回到了家就上楼去休息了。她没看到自己的儿子,神色复杂地一直看着她上楼。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儿子又不在了。她到儿子房间去看,意外发现儿子房间里常用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边跌跌撞撞地跑着,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儿子的名字,佣人听见喊声,跑出来答到:“少爷拿着行李箱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王母不可置信地问到。
“就在您上楼后不久。”佣人答到。
“废物,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这下彻底没人回答她了!
她惊慌失措地拿出手机,拨打着儿子的号码。幸好,电话很快接通了。
“儿子,你要出差吗?”王母问到。
“不是,我陪青梅去B市,我已经跟爸爸说过了。”王子君说。
王母心都要碎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王母追问。
“这要看青梅了。不过这两年恐怕是不回来了,她要调养身体,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再深造一下。”
王母的脑袋“哄”地一声,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青梅妈妈执意要说不管什么情况,自己都不能出现在青梅面前。
他们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她之前想着虽然丢了一些面子,可至少青梅被送到B市去了。按照她对儿子的迷恋,是绝对跑不了了的。搞不好过几年还得巴巴地自己厚着脸皮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