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全意(25)
“不睡，你睡吧，我要守着咱爸。”
她听他浑说，更加害羞，伸手就要去掐他胳膊，却被他另一支手握住，把她的手包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握成拳，他的手温温热热的，她立时觉得那温度沿着手臂窜了上来，像火苗一般游走全身，把全身都烧得热热的，血液沸腾，心跳得更快了，她使劲抽出手来，干脆翻了个身，留个背影给他。
他在背后低低地说：“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幸运星？”声音仿佛在耳边呢喃。
她疑惑道：“什么幸运星？”
“你看我刚来，叔叔就醒了，我难道不是你的幸运星？”
她一想，好像还真是，他踏进医院没多久，爸爸就醒来了，这家伙，巧合而已，还真会自己脸上贴金！
他又在背后说：“不知道当时是谁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的大衣肩膀上现在还是湿的呢，还不知道厚待幸运星。”
她翻过身来，“你脸皮真厚！幸运星，那你有衣服换没有？”
他故意说：“没有。”
她想了想，也逗他说：“那我明天给你买。”
“那我要自己去挑。”
“你挑，不是几千就是上万，美得你，随便给你弄件地摊货穿穿得了。”
“你这么抠门，是不是要攒嫁妆好嫁给我？”
“浑说什么？你睡不睡？你不睡我可睡了。”
又想起工作上的事，问他：“你工作那边请了几天假？”
“请了长假，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放心吧，我那里比你们国企好请假。”
“好吧。”她打了个呵欠。
“累了吧，你快睡吧。我会注意叔叔的。”
“嗯。”她答应着，闭上眼睛，紧张了两天的心情得到放松，不一会就睡沉了。
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开始泛白，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他也睡着了，她起身去看柳爸爸，柳爸爸也睡得很香。她回来躺下，他就惊醒了，揉了揉眼，“我怎么睡着了？我去看看叔叔。”说着就要去看，她忙拉住他说，“我刚看过，没事，你睡会吧。”
他两都朦朦胧胧地没睡着，渐渐地天就亮了，医院里换班的医生护士不停穿梭。七八点钟，柳妈妈她们就来了，让她和他回去休息，他睁着一双红血丝的眼睛说不累，直至中午，才被柳妈妈撵回去休息了一会。
在医院里守了两天，柳爸爸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她就让他先回皖城去，他不肯，非要留下来和她一起走，她拗不过他，便作罢。
他的勤快真是没话说，不仅伺候柳爸爸方便，还陪着柳姨妈唠嗑，连她的小表弟都很喜欢他，跟他大谈游戏攻略，医院里要交费排队、咨询医生等，都是他去跑。过了几天柳爸爸可以吃流食了，他主动帮柳妈妈去买食材，从家里做好的粥他端着送到医院，还跑出去买了个榨汁机，榨了点苹果汁、梨汁给柳爸爸喝。一个星期以来他除了回宾馆去洗澡换衣服和睡觉，其余时间都守在医院里，也不嫌闷，没事就安安静静的边上坐着，听她和家人亲戚闲聊。
柳爸爸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医生说住上二十来天就可以出院。她已经在家呆了七八天，柳妈妈就催她回去上班，说家里亲戚都会帮着照顾，不用她在医院里守着了。秘书室那边也比较忙，她虽然不想回去，但终究不能窝在家里，于是她就和他订了第二天飞回皖城的机票。
当晚，柳妈妈撵她俩回家去，说让她俩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好赶飞机，她又在医院里陪着柳爸爸到了晚上8点，临走之前拉着柳爸爸的手说：“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养身体，我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到时候带你出去到处旅游。”
柳爸爸慈祥地摸着她的头，“旅游什么呀，出去玩累得慌，只要你工作好好的，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和你妈就开心。”
她想着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么好的爸爸，眼圈不禁红了，撒娇着说：“爸，你以后不许再出去摆摊了，咱不是交了养老保险吗？再说你女儿也能挣钱。”
“好好，我不去了。闺女，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柳爸爸怕她担心，一个劲儿承诺以后绝不出去干活。
柳妈妈在一旁插嘴：“你爸就是闲的，之前我就不让他去，他非得去，这回我会看着他的。你们快回去吧。”
二老都催他们回去，她抱了抱柳爸爸，和他出了门，下了电梯，打了出租车，他见她默默不说话，知道她是舍不得离开父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回家去收拾衣服行李，他也跟着要去她家。她问：“你回你的宾馆，收拾你的行李，去我家干嘛？”
“我去帮你收拾东西。”他耍赖道。
“不用。”她白他一眼。
“那我去喝杯茶，看看电视。”
“你宾馆房间里没有电视吗？”
“那里没有你。”
“……”
他之前去过她家几次，都是跑回家拿柳爸爸在医院住院要用的东西，匆匆忙忙的来去，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看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她的房间很小，但是很温馨、很整洁，床上罩着淡蓝色的蚊帐，床头摆着一个粉色的胖胖的布偶娃娃，很可爱。
窗前有一张书桌，他过去坐在桌前，翻桌子一角的几本书，有张爱玲的几本作品集，有三毛的书，还有一本红楼梦。她走来走去的收拾行李，他自个儿坐在窗前看书，竟然一看好几页，窗外远处几点星光，很安静，听不到汽车的喇叭声，有一棵高大的绿叶树的枝叶升到了窗外，在灯下泛着好看的绿意，伸手就可触到。他突然觉得有一种宁静的幸福，若是生活就像这样也很好，他静坐窗前，心爱的人在屋子里细细碎碎地拾掇，桌上有她亲手泡的糯米香茶，冒着暖暖的热气，香味萦绕在鼻端，令五脏六腑都感到满足。
她收完东西，瞥见他还在那里看书，不禁莞尔一笑，说：“大学时也没见你这么用功。”
“谁说我不用功？你次次考试都考不过我！”
“咱俩都不是一个专业，没有可比性。”她红着脸辩解道，其实他天资聪颖，每次花同样的时间看书，但是每次考试分数都超不过他。
她说着去赶了一下蚊帐里的蚊子，放下蚊帐关起来，才想起这是冬天没有蚊子，她又走到阳台上去给柳妈妈饲养的花草浇水，他跟过去，恰巧广场上响起十点的钟声，她就赶他回宾馆去。
她刚放下水壶，他就从背后抱住了她，低沉厚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让我再呆一会儿，好不好？”
他的手箍在她腰上，鼻子嗅着她的发香，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渐渐升起，想要把她揉进怀里不放手。
她一动也不敢动，怕他像上次在自己公寓里一样耍赖，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他自己松了手，说：“明天我来你家帮你拿行李。”他住的宾馆离得很近。
她说：“好。”
他又说：“那我过会儿再走，还早嘛。”
“哪里还早，都10点过了。”
“10点过人家夜生活都还没开始，还不叫早？”
她懒得和他贫，把他推进屋子里去，关上阳台门，留他在客厅里呆着，自个儿去洗漱，洗漱完出来见她戴着一个深蓝丝布碎花的发箍，他笑嘻嘻地贴过去夸她好漂亮，她又拿起梳子梳了梳一头长发，袅娜的动作看得他又是热血上涌，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站起来说：“那我回去了。”
她诧异他这会子的自觉，笑笑说：“好，回去好好休息，到了给我发个短信。”
他挪到门边，又说：“我走了你要反锁好门。”想了想，一脸无赖地说：“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你一个人不安全。”
她推了推他，笑骂道：“滚！”
他还赖在门口，“那我真走了？”
“你别磨磨唧唧的，快走！”她彻底不耐了。
“你亲一下我，我就走，就一下。”他又开始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