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哥哥[快穿](235)
“不止于此。”男子打断道。
“老爷的意思是?”
“我观近半月日经售量下滑,此事便拿来做上几日文章,这等官家小道向来易博市井眼球。”
宋仁:“事关相国大人,只怕不好明说……”
“不能明说的事你们传得还少?”男子漫不经心反问:“换个名字,上京都最不缺的就是人精。”
“是。”宋仁拱手:“若无旁事,老奴便不打搅老爷休息。”
“嗯。”这声轻若呢喃的回应才刚出口,便被连声急促的咳嗽声盖过。
榻上的男人顿时没了镇定自若的闲情,毛毯顺势掉落,愈发显得不断颤动的身影清瘦无力。
“二公子!”宋仁见状大惊,顾不得起身连跪带爬冲进帘帐,慌忙间勾住曳地纱帘颇觉碍事,只得抬手扯下。
如此才能近前与榻上的男人奉茶穿衣。也是如此,终于露出那病弱男人的脸来。
男人面色皓白无暇,肌肤隐隐透出两分脂玉的晶润,可见并不常暴于日光之下。眉目倒是英气,只是此刻却因为紧皱显出病弱的痛苦。
睫毛纤细如扇,鼻若悬胆,薄唇紧抿毫无血色,便是病中也能看出此人姿容不凡,就是不知究竟长了一双怎样的眼睛。
“手怎么还是这么冷?”宋仁面露担忧:“我让人再加两炉炭火……”说着放下茶杯就要离开。
“咳咳……不,不必。”男人阻拦,片刻后终于睁眼,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眼来:“再多便要出汗,未免粘腻不堪。”
“二公子……”宋仁知他不喜旁人伺候沐浴,恨铁不成钢:“便生生苦熬着?把命熬没了才好!”
“仁叔,你自去吧。”男人勉力笑笑,那张本略显孱弱的脸便顿时多了几分生动,便是装的也醉人。
宋仁知道他在强撑,却又拗不过,再多话也无用。这十二年来,他就没见过有谁能劝动眼前这犟驴,便是对恩师守如山长,这犟驴也多有忤逆。
旁的不说,便说他们时下身处上京都的事实,不正是对守如山长莫回京的忤逆吗?
对视半晌,宋仁吹了吹胡子终于妥协:“罢了,随你!”
说罢当真甩袖离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仁叔。”
“何事?”宋仁即刻转头。
却见榻上之人眼底一片肃然,并无半丝玩笑:“此地是上京都,此处是太傅府。”他顿了顿,指着自己道:“此人,是宋茯苓。何来二公子?”
宋仁怔忪了一瞬,脸上闪过慌乱,即刻躬身行礼:“老奴胡言乱语,自请罚俸三月,望老爷成全。”
宋茯苓已然恢复如常,拿去账册继续翻看起来:“下去吧。”
“是。”
前院还有杂事等着,宋仁不欲耽搁转身就走,不料这次依然没走成。不过却不是被宋茯苓叫住,而是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惊扰——
“老爷!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
宋仁打开门,对着奔来的门房小子劈头盖脸一顿骂:“大晚上瞎嚷嚷什么?老爷好好在屋里躺着怎么就出了大事?月例不想要了?”
“不……不是!”那小子撑腿道:“是……太子,太子出事了!”
话音刚落,里间便传来宋茯苓紧张的问话:“太子出了何事?”
“落,落水!”那小子终于缓过来:“太子夜游落入临安河!如今城里都传遍了!”
宋仁惊愕:“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就从白塔桥上掉下去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金明池都乱成一锅粥了!”
临安河是贯穿上京都东西的最大水系,将城里分成南北两个城区。连通南北两大正街有一座白塔桥,桥下有数座河心岛屿。
岛上殿宇楼阁画栋雕梁,世家公子达官贵族闲时多聚于此地。最大的那座岛上有一家耸入云霄的酒楼,叫金明池,后来金明池成为城里最繁盛的地方,这个名字就成了白塔桥附近区域的代称。
宋茯苓闻言眸色微黯,放下账册:“扶我起来,我要进宫。”
宋仁:“外头还下着雨,何况宫里也没来消息……”
“太子落水,身为老师却不闻不问,是何道理?”宋茯苓催促:“快推我车椅来。”
今上人值壮年,膝下却只得一位皇子,便是现年八岁的太子谢巡。
太子夜游,自当有殿前亲卫陪护,如今却失足落水。早春寒凉虽不比凛冬,可临安河的河水才刚化冰,天寒地冻,八岁的孩子依然折腾不起。尤其这孩子还是当今圣上的独子,北庆储君。
宋茯苓身为太子太傅,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看望,尤其谢巡对他而言还不止太子这么简单。
“愣着干什么?”宋仁即刻吩咐门外下人:“还不快伺候老爷穿衣!”说罢转身从隔间推出一辆木制车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