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长明(19)
毕竟这说起来,也确实不算什么光彩事儿。
半晌,她突然问道:“你爷爷年轻时,一定也很英俊吧。”
一个落魄小子,能让书香门第千金爱的死去活来,宁愿搞一副假画骗自家人,都要非君不嫁,说来说去,大概也只要一个原因了吧。
脸长得好!!!!
阮昭说这话也不是没根据的,毕竟傅时浔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这要是没点出众的遗传基因,他不至于长这么撩人。
傅时浔微微抬起眉梢,没想到听了这么多,她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你有你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吗?”阮昭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主动问道。
她还也是真够不见外的。
傅时浔瞥了一眼,继续说道:“所以这幅画也算是我爷爷奶奶的定情信物,我奶奶一直很珍重。”
啊,珍重还把画保存成这样?
谁知傅时浔似乎看懂她心底的想法,淡声说:“我爷爷去世之后,这幅画便被带到老宅,我祖母也因为伤心过度,一直在国外休养。”
阮昭这下算是听懂了来龙去脉,老太太接受不了丈夫的离世,离开北安这个伤心地。
可是终究是年纪大了,想要回来,还特地提到了这幅画。
等家人去老宅寻回画的时候,才发现这画成了如今的模样。
所以家里人都想在老太太回国之前,将画重新修复好。
“如果你不接受修复赝品,是担心我会利用赝品得利,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以及我的家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傅时浔紧紧盯着阮昭,那双深黑眼睛,这样认真说话时,像是藏着无尽宇宙的尽头。
诱人想要进一步去探索里面的旖旎。
阮昭心脏忍不住颤了下。
什么最可怕。
没撩胜于撩,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阮昭就觉得他在引诱自己。
说来说去,禁欲二字,重要的不是禁,而是欲。这样表面冷淡得要人命的男人,总会让人莫名想要撬开他的那层冷漠。
想看他情不自禁的模样,想看他被欲望缠绕的样子。
本来阮昭一直觉得自己从不在乎所谓的爱情,别的女孩少女怀春的时候,她成天面对的不是古画就是古籍。
相较于那些幼稚又自大的小男生,她确实更喜欢这些承载着厚重历史的老物件。
现在她对傅时浔,说爱情太早,但就是会忍不住为他,心脏砰砰乱跳。
阮昭心情挺复杂的,却还是不得不说道:“你知道规矩之所以是规矩,就是因为它不能被轻易打破。”
其实当初阮昭设这些规矩,本意是为了挡住心怀不轨的人。
毕竟赝品,一本万利,特别是书画类古玩,不像金玉和瓷器这种,有着明确的鉴定标准,专家可以靠着各个朝代的特点,精准判定。
但是书画就不然,书画的鉴定充斥着主观,很可能某个专家一句话就能将一幅画面临冰火两重天的局面。
傅时浔此时已经眉宇微蹙,他本就是个极重原则的人。
自然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可是事关祖母的夙愿,他只得说:“我知道我不该强人所难,但是自从我祖父走后,祖母一直无法走出悲痛。如今要是让她知道,这幅画毁成如今的样子,只怕她身体无法承受。”
老人家年纪大了,本来就经历着丧夫之痛,一直未能走出来。
这要是知道当年的定情信物成这模样,家里人是真怕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
阮昭看着他,轻声说:“我很想帮你,但是我曾经答应过我师傅,规矩不能轻易破。”
*
云霓端着其他点心过来,就看见邱志鸣一人站在外面,不停朝客厅里张望。
“邱老师,怎么不进去啊?”云霓笑眯眯问。
小姑娘虽然心里烦他,却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邱志鸣虽然有些没分寸,但人家也挺会做人,过来还给云霓带了小礼物。
邱志鸣摇头,说道:“傅教授想和小师叔单独聊聊,所以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这样啊,”云霓一听这话,便端着盘子也站在外面等着,见里面没动静,她还好心问道:“邱老师,你要不要尝尝这个点心。”
邱志鸣刚摇头,客厅里的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时,傅时浔站定,回头看着阮昭,淡淡道:“今天草率登门,打扰了。”
“不是,傅教授,你怎么还……”邱志鸣有点儿着急,忍不住转头向阮昭求道:“小师叔,您也看见了,这画已经被修坏了。你要是都不修,其他修复师更不敢接手了。”
“那你也不该带着一副赝品上门让我修,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的规矩还怎么立,”阮昭不笑时,整个人显得冷漠又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