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秦少又来追妻了(325)
爷爷说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样爱他。
的确是的。
但他亲手把她推开了。
秦仞紧紧的按着阮莺,浑身颤抖不止,眼泪夺眶而出。
活到现在,他软弱过两次。
除了阮莺为他死守秘密的这次,还有一次是在他七岁的时候。
七岁那年,他跟孪生弟弟被人绑架。
当时秦家很不起眼,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工厂,账面上的流水连如今秦氏的一个订单零头都比不上。
所以绑匪绑架他们自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个人——他刚失踪一个月的母亲。
既然失踪,秦家又怎么交得出来人?
绑匪一口咬定秦家是故意不放人,但双方对峙多日仍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耗不下去了,但又不愿意痛痛快快的放人,所以想了一个最损的法子:只放一个,带走另一个。
至于谁留谁走,两兄弟自己决定。
七岁的秦仞还是个小哭包,比弟弟胆小多了,当时亲朋好友常开玩笑说他应该当弟弟才对。
“带走”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爸爸和爷爷,秦仞不能想象,他不住的摇头表达自己的抗拒。
弟弟一拍胸脯,“让我哥哥先走!”
秦仞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再度相见,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最后一面。
此后,秦父铆足了劲发展秦氏挣钱,每年出动大量人力财力寻找失踪的妻子和小儿子,但从没收到过音讯。
这事成了秦仞的一根心头刺。
因为他是哥哥,他本应该有担当,应该把弟弟护在身后!可他却可耻的、软弱的退到弟弟身后!
这块心病在姚仪血案发生当天、知道凶手身份之后,骤然到达顶峰。
他不可想象,当初那样聪慧伶俐有礼的弟弟到底遭受过什么,才会变成一个杀人犯。
而且,他恨自己。
巨大的愧疚、自责,让秦仞瞬间失去了生存意志。
之后他的身体选择失忆自救,却以此为界,把阮莺拉下了痛苦的深渊。
一直以来,他总在让最亲近的人为他的软弱承受苦果,他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秦仞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浑身僵硬着把阮莺推开。
他转过身,拳头握得死紧,忍耐着胸腔里情绪撕裂的痛苦,忍到身体颤抖、额头青筋爆出。
“秦仞。”阮莺擦了擦眼睛,上床躺到他身边,靠着他说,“你是不是累了?我陪你躺一会吧。”
第250章 形同陌路
秦仞紧咬着牙,用力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他转过身,用那只自由的手把阮莺紧紧揽在怀里。
“对不起。”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跟她说清过去误会时,她根本不接受,为什么她得知那个谋杀的误会后会气得浑身发抖。
他想起得太迟了。
对她,他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字眼。
但这三个字就算说了上千遍上万遍,又能把过去的伤痛缝合半分吗?
两人勉强阖眼安静的躺了十多分钟,秦老爷子把饭菜提进来,几人一起吃了一些。
吃完饭,秦仞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走?”
他知道她终归是要走的,那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已经被他亲手埋葬在过去的刀光剑雨中。
而那些刀光剑雨,全是他挥出来、射出来的。
“等你睡着。”顿了顿,阮莺道,“你这样让爷爷很担心。”
秦仞沉静的坐着,点头道:“我会控制自己。”
他躺回病床上,很快阖上眼睛,呼吸缓缓,似乎是睡着了。阮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陪老爷子散了散心,重新回到楼上。
今晚她没打算走,能让秦老爷子这么忧心,秦仞的情况多半不好。
他说会控制自己,说明有些时候是情绪在操控着他。
心病,不是能说控制就控制的。
秦父也从帝城赶了过来,相比起秦仞,他身上岁月的沉淀更厚重,是一位非常沉稳的长辈。
“小莺,”他沉沉的看向她,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谢谢。”
阮莺轻声问:“伯父,事情有进展了吗?”
她指的是颜景墨手臂上的刺青。
这个刺青第一次出现在阮莺的视野中,是在姚仪的案发现场——当时,凶手的手臂上也有这样一个刺青。
所以,很可能当时绑架秦仞兄弟的人与颜景墨所加入的组织,是同一伙。
从游轮上下来之后,阮莺就立刻联系了秦父。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他反而安慰起阮莺来,“放心,来日方长,总会找到的。”
阮莺点点头。
晚上她去了旁边的病房休息,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接连播放,阮莺毫无睡意。
夜越来越深,这时候她听见秦仞的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