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蚀骨(47)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的红色后尾灯消失在路口,廖霍的手下保镖走过来,指着两个醉鬼问道:“先生,易总把人交给我们,这怎么处理?”
廖霍懒洋洋地将目光收回来,抱着手臂,嗤笑道:“他们得罪的是易辞洲,这哥们道貌岸然得很,自然要用温和的手段解决。”
保镖皱眉,“所以?”
廖霍依然在笑:“既然要做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那就送局子吧。”
保镖点点头,“嗯,要不要跟里面打个招呼?毕竟他们打了人,而且还想对刚才那位太太……”
他停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一听这话,廖霍眼中忽地就浮现出初见她的一幕。
他可不缺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呢,但是有缺陷的女人,他更觉得有趣。
掌心似乎还残存着那只助听器的温度,廖霍嘴角上扬的弧度缓缓下垂,直至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沉寂了几秒钟,他冷笑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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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蓝湾别墅的路很远,一路弯弯绕绕,舒晚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重如玄铁。
夜里的温度很低,再加上开了窗,凉风几乎是往车里灌。
身边那个男人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甚至有一种想要立刻逃离的感觉。
舒晚侧着头,沉沉看着车窗外,嘴角的血渍已经凝固,膝盖也疼得麻木了。
突然,手被轻轻握住。
掌心的清冷顺着手背沁入进来,让舒晚猛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缩回了手,然后扭过头,一脸防备地看着易辞洲,“干什么?”
看着她面露惊慌的脸,易辞洲倒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淡淡说道:“喊了你几次,你都没听见。”
“哦……”舒晚将手缩进袖子里,掀起眼皮,学着他的语气,淡然道:“我本来就听不见,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吗?”
“……”遽然被堵话,易辞洲两眼忽地一滞,竟然从生了一种尴尬的感觉。他怏怏将手收了回来,不疾不徐地指了指舒晚的膝盖,问道:“疼吗?”
舒晚低头,轻飘飘看了一眼打底裤上的破损和血痕,说道:“不疼。”
只一条薄薄的打底裤,那么重地摔在地上,说不疼那是假的。易辞洲也懒得去信她的话,视线在她脸上轻扫一下,便道:“既然不疼,那就不用去医院了。”
说着,他拿起遥控将车窗关上,又把空调打高了几度,抱着手臂闭目养神了起来。
舒适温暖的风迎面吹来,舒晚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易辞洲,客气说道:“付沉,麻烦直接送我回蓝湾吧。”
她说完,转头又看向窗外。
易辞洲静静听着,依然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人说话。
车里的温度正在攀升,气场却逐渐凝结,付沉不由头皮发麻,从后视镜里往后排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对上舒晚的眼神,付沉眼睛一鼓,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便赶紧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今夜太晚,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舒晚靠着窗口,耳朵里满是白噪音,脑袋一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意识逐渐清醒,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一片高档公寓的正门口。
舒晚一愣,忽地想到了什么,不禁扭头问道:“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易辞洲在市中心的一品兰亭有一套公寓,她是知道的。但这套公寓基本上是他办公所用,处理一些公司事情和各种小型会议都在这里,她从来没有过来过,也根本没打算来。
易辞洲解开安全带,冷声道:“蓝湾太远了,我又不顺路。”
“不顺路?”舒晚戏谑笑道:“刚才廖先生顺路,你怎么不让他送?我看他又热情又细心,说不定一路上说说笑笑,比坐在你这里干瞪眼要好。”
见她坐在那一动不动,脸上还带着难得的粲然笑容,易辞洲不耐烦地探过身子,帮她解开安全带,沉声说道:“舒晚,既然嫁给我了,那就安分一点。有些玩笑,我不喜欢。”
舒晚冷漠地看着他,“是啊,我只是人嫁给你了而已。”
人嫁给了他,心却没有,这是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实。
易辞洲默然听着,抬眼轻轻一睨,冷笑了一声说道:“人嫁给我就行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心。”
他是什么心思想法,舒晚早就心知肚明,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而已,但是陡然间听到他这样的冷言冷语,她的心还是微微颤痛了一下。
舒晚依然冲他笑了笑,“那我还真是要感谢易总了。”
易辞洲挑眉:“怎么?”
舒晚笑道:“在这大半夜,收留我这个人。”
说完,她也没跟他客气,转身打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