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番外(198)
二十五号,原是村里办喜事的日子,如今房屋尽毁,山河倾倒,喜事要变丧事。
宁苏意和井迟身为慈善基金会的领头人物,自然责无旁贷——两人运动服外套上橙色救生衣,穿梭在灾民当中。
“我跟邱理事去邻村帮忙给伤患送药,你自己注意安全。”
临行前,井迟争分夺秒抱住宁苏意,在她额间亲了一下,叫她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万望保重。
“你也是,一切小心。”宁苏意双手搂住他的腰,眼眶温热,她从不承认自己是个脆弱的人,可最近却总是热泪盈眶。
“嗯。”
两人短暂分别,宁苏意留待原地,帮前来的志愿者清点物资,做好分配工作,心里仍记挂着乐吉。
她从货车厢里搬出一箱药品,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在议论,是统计的死亡人数和死者姓名出来了。
宁苏意耳边嗡鸣,过了半晌,拖着灌铅的双腿前去询问。
得到的答案是,死者名单里有“宁乐吉”的名字,尸体已被打捞上岸,联系了家属前来认领。
宁苏意背过身去,仰头望着灰暗到死寂的天空,再不敢探听一个字,抬手抹去眼泪,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小姑娘坚定而稚嫩的声音:
“从今天起,我也要好好学习!不对,今天已经快过完了,从明天起!”
第92章 姐姐的心海底针
忙碌了整整三天,到第四天,宁苏意体力不支,发起了高烧,伴随头痛症状,整个人都迷糊了。
所幸聚集点现场就有前来救援的医护人员,给她量过体温,手背扎上输液针。
井迟眼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憔悴,心里难受得不行,勒令她哪怕好起来,也不许再亲自动手。
宁苏意抿唇不语,坐在折叠椅上,盯着旁边架子上的输液袋发呆,井迟就默默守在一旁。
没多大会儿,她就因为困倦睡着了,井迟叫来一个志愿者帮忙取下输液袋,他则打横抱起她,平放在刚好空余出来的一张病床上——宁苏意先前不愿占用紧张的床位,坚持坐在椅子上输液。
井迟给她脱了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直起身,从志愿者手里拿过输液袋,重新挂上输液架。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继续守着她,手指拨开她额间的发丝,凝视着她的脸,半晌,低低地叹息一声。
纵然她不说,他心里也清楚,乐吉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二十五号傍晚,他和邱理事去邻村送完救助物资,返回到临时聚集点,看见宁苏意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哭泣也无声无息。
他在路上接收到乐吉遇难的消息,便猜到她必然伤心难忍,但当他真正看见这一幕,只觉心被人揪住,高高吊起。
井迟走过去抱住她,她这才像是找到支撑自己的依靠,发出小声的呜咽,语无伦次地跟他说:“她怎么可能没了呢,她明明……跟我说好了,会……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去宁城找我……”
之后,宁苏意就像个不会休息的机器人,不停地运转,帮忙搬运货物、帮伤患简单包扎伤口,几乎没怎么停歇过,最终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垮了。
殊不知,她这样靠不断做事来转移思绪,他作为她身边的人,作为一个爱她的人,当真心如刀绞。
井迟垂着眼眸,轻轻握住她的手指,祈祷快点雨过天晴,她快点好起来,永远开心、健康。
宁苏意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手背上的针已经拔掉了。她微微偏头,看见趴伏在病床边的人。
手指动了动,触碰到他的脸,井迟一下惊醒,竖起头看向她,眼里的困意未散,声音倦倦的:“醒了,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探手贴在她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总算没那么烫了。
“好多了。”宁苏意开口说话,嗓音微哑。
井迟拿起桌上的大号保温杯,倒了一杯盖热水,扶她半坐起来,再把杯盖递给她:“喝点热水。”
宁苏意连喝了三杯盖水,嗓子舒服不少。她靠在床头,两只手的手指缠在一起,垂着头,话音很低:“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还说呢,上一回发烧把我吓得够呛,这回又来。总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呢?”井迟越说越憋屈,“你说你不能看着我出事,那么同样的,我也不想看到你一息奄奄躺在病床上。”
“没那么严重吧?哪里奄奄一息了?”宁苏意下意识反驳他的话,对上他冒着腾腾怒气的双眸,霎时温顺了两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宁苏意轻轻吸气,再缓缓吐出去,是一个卸下重担、重新振作的举动。
井迟不想提乐吉惹她伤心,却不得不说:“小姑娘最喜欢你,要知道你这样,恐怕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