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秋晚来(56)
说的就是那刺青哥。
当时包厢里好些人都有刺青,各种图案地张牙舞爪分布在身体各部位。
齐玫虽然平时也是混的,但不过是些小把式,见到这种场面她还是畏惧的,于是冲竹马摆了摆手,说要回去。
“你这就很不给我面子了啊!”竹马怂恿她,“就进去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带你离开。”
齐玫拗不过,最终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那刺青哥当时躺在几个浓妆艳抹脂粉味很浓的女人怀里,看着好像兴致高昂亢奋,可眼神又迷离得很。
竹马上前去和他打招呼:“哥,我带了个朋友来给你认识。”
刺青哥撑起脑袋,瞥了他身后的齐玫一眼,然后抬起手在竹马脸上有节律地拍了两巴掌。他骂道:“初中生,还是高中生?未成年呢吧!你TM故意引我犯罪啊!”
竹马讪讪笑了笑,也没顾上管被扇得火辣辣疼的脸,他解释说:“没,哪儿敢。只是我们来玩刚好看见您,所以就带过来打声招呼。”
刺青哥没说话,沉思了会儿,眼睛瞥向自己旁边的沙发位。
竹马会意,忙拉着齐玫过去坐下。他特意把齐玫安排在靠近刺青哥的位置。
齐玫虽有怨言,但埋进了肚子里。
这间包厢空间很大,装潢可见豪华。
齐玫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了一圈。
没有酒味,也没看见空酒瓶,但这房间里的人状态都有些奇怪。
齐玫想到了一个东西,慌然“啊”了一声,惊觉后,她猛地闭上嘴,心里隐隐担忧,两腿也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刺青哥注意到齐玫,递了个不太和善且诡异的眼神过来。他问:“学生妹,你啊啥?”
齐玫不敢说实话,心里的鼓敲了半晌,她不断告诫自己冷静,然后抬起头看见那奇奇怪怪地刺青,她犹豫着开口道:“我,我在感叹,你们的刺青真好看。”
“那给你刺一个?”他顺口接话。
齐玫没反应过来,又惊得“啊”了一声,之后才回说:“我还在上学。”
这刺青哥听后,张着大嘴,放声大笑。
笑完,再盯着齐玫的脸看了一阵,突然凑近过来,压在她耳边提议说:“刺在私密位置,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边说边用猥琐的目光顺着齐玫的脖颈、锁骨,一寸一寸地往下打量。
齐玫当时穿着超短裙,很不自在地并了并腿。
“我怕疼。”她说。
“女孩子不能娇惯了。总有一天要破疼的。”
齐玫听着他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总觉得这厮下一半秒就要来掀她裙底了。
还好,带齐玫来那货没有丧失良心,他在这时候拦过来挡在两人之间。
“哥,不好意思,我得带齐玫走了。”
“齐玫?叫齐玫啊?”他吸了吸鼻子,摸着自己的刺青说道。
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又问:“哪两字?”
齐玫犹豫了两秒,突然回说:“您听错了,不是齐玫,是蒲岐。”
她把指甲默默掐进肉里,继续说:“蒲是蒲公英的蒲,歧是歧路的歧。”
刺青哥大概在凭空构思这两个字,隔了好半会儿,他笑了:“是个好名字。”
“蒲岐,下次见。”
——
只是回忆起这些,齐玫的鸡皮疙瘩就已经渗满了两条手臂。
她不知道这人还记不记得她,她不想他记得,情愿他在这简短时间里发生意外失了忆最好。
她害怕他当着喻原州的面叫她名字,叫“蒲岐”。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喻原州踢翻凳子的时候,其余人就已经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包括那刺青。
他的目光停留在齐玫脸上,逐渐皱起眉头。他在记忆深处搜索见过这张脸的地方,以及这张脸对应的名字。
喻原州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扭头来看齐玫,脸更沉下几分。他以质问的口吻:“你认识这种人?”
齐玫小小声否认,很没底气:“我,我不认识他。”
不过谎言说出口的下一秒,刺青就暴露了齐玫。他向着她用力地挥手,还大喊:“Hello,蒲岐,又见面了!”
——
真正的蒲岐就站在距离【李哥烧烤】只有两三步之遥的昏黄街灯之下。
被叫到名字,她肩膀震了震。后发现并不是冲她说的,稍稍放松下来,可疑惑感又随之而来。
她觉得自己此刻还是不要正面撞,免得被掺杂进去。
蒲岐想到上次贺晚来提到过有后门,于是倒回去几段路,穿过漆黑小巷,绕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