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我跟你说,隋嘉年简直冷酷绝情到极点了。”
林笑笑不为所动:“你现在才知道吗?你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我邀请你去我家睡,开闺蜜卧谈会,隋嘉年直接让Vincent把我拎了出去。”
她不说,叶难都快忘了,隋嘉年一直这么绝情,六亲不认,自己爸爸的面子都不给。
能长这么大,不被人打,纯粹是因为那张脸还有他运动员的武力值。
“我,我也被他赶出来了。”叶难欲哭无泪,以前别人跟她说隋嘉年有多冷酷,她在心里翻白眼想,我哥哥最温柔了。
林笑笑吓得手机都握不稳了:“囡囡啊,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你是不是终于忍不了他,把他揍了一顿?”
林笑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也爱慕过隋嘉年,毕竟他有着瞎子也看得见的绝色样貌。
尤其是他对着叶难的温柔,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快羡慕死了。
心想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性冷淡都能被他治好。
但坏就坏在,她也喜欢叶难啊,每次她们俩一亲近,隋嘉年看自己就跟看阶级敌人一样。
两姐妹凑近点说悄悄话,她都能感受到背后凉飕飕的。
渐渐的,她长大了,意识到隋嘉年对囡囡恐怕也不简单。
这样想,她就释然了,隋嘉年这样的男人,和他睡一觉,第二天恐怕都起不了床。
消受不起,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让叶难来吃这个苦吧。
她的话才让叶难郁闷呢,气呼呼地抱怨:“谁惹他了?他就是个死洁癖,我就是在他床上滚了一下,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林笑笑正在喝水,听了她的话,呛得水从鼻孔里喷出来:“滚床单?你们滚床单了?”
叶难有点恼怒:“你耳朵没用就去看医生,我就是好奇,躺了一下。”
“喔喔喔,躺了一下呀。”他没兽性大发,太阳得你下不了床,你就谢天谢地吧。
知道自己闺蜜比较纯洁,林笑笑没戳穿隋嘉年,只是劝她:“算了,跟他生气不值当。”
反正你俩不出一天又要和好,你什么时候真正生气了。
叶难还是气不平,正想跟闺蜜吐槽,就听到轻轻的脚步声。
她撅着红唇,抬头瞄了一眼,隋嘉年鞋子都没穿,穿着白袜子追了出来。
看在他这么紧张的份上,她勉强决定等他道歉后被他哄哄就消气。
谁知道隋嘉年抬起手臂,拳头张开,白皙的掌心躺着一个铭牌:“你铭牌掉了。”
叶难才不接那个铭牌,她都要气死了,蹬蹬蹬跑过去,纤白手指戳着隋嘉年手臂:“你就没有别的话吗?”
隋嘉年比她高一个头,低头垂眸,长卷的眼睫毛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波动:“你记不住密码,我来送你下去。”
“谁说我记不住?不要你送。”
“喔,”隋嘉年双眼是望不到尽头的冰海,又凉又寒:“那你下去啊。”
“我脚崴了,休息一会儿不成吗?”
“脚崴了?”隋嘉年毫无温度的脸终于失色,“怎么弄的?”
叶难委屈地脱掉小皮鞋和袜子,把自己雪白的脚尖展示给他看:“你看,都红了。”
她皮肤粉白,连五个脚趾都粉嘟嘟的,指甲盖晶莹剔透。
隋嘉年却像是被火烫到一般,飞速地摁了密码,电梯门打开了,他偏过头:“快走。”
心震颤着,手开始发抖,脑子里嗡嗡嗡闹着,每一个念头都在叫嚣着:反正专用电梯没人打扰,你可以随心所欲。
他克制了这么多年,甚至为了不伤害叶难,出国忍了四年,不见面,不说话。
可一听到她受了委屈,心里的那道防线自然而然就崩溃了。
叶难气得想用鞋捶他胸口,又觉得没意思,隋嘉年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人了。
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叶难拎着鞋一瘸一拐气呼呼进去,摁了关门键。
电梯一点点合上,隋嘉年发红的眼睛一直盯着叶难,晦暗如深海,一眼望不见光。
冰雕一样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就像站在冰山的尖峭上,往前进一步或者往后退一步都是无止尽的堕落再堕落。
冰封在心之最深处炽热的感情浓烈而甜蜜地灼烧着。
眼睛被叶难气呼呼的可爱表情束缚,难以自拔又凶残可怕的躁动连腕间的佛珠都束缚不了。
他连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可惜越是在意懊恼,越想贯彻戒律压制下来,越想入非非。
叶难呼吸的一起一伏在他耳边都仿佛是优美诱惑的乐音,仿佛无数个叶难在他眼前笑,在他眼前撅嘴,在他眼前搔首弄姿,甚至衣衫半解。
挣扎根本就是徒然,胸膛灼烧着,甚至有一股怪异的腥甜幻觉涌上喉头。
血液在沸腾,神经在震颤。
阴沉浑浊的欲望让人不齿,却无法自拔。
就在电梯门叮地一下合上之前,隋嘉年那双修长的手突然扒住电梯门。
硬生生撑开了,冷白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狰狞暴起。
“你疯了,干什么呀?”
哪怕做着疯狂的事儿,他那张脸都那么惫懒冷淡,和他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双红得能洇血的眼睛。
那双洇血的眼睛慢慢掠过叶难的发丝,娇艳红润的嘴唇,纤长优美的脖颈,最后落在她的双臂上。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在思考着要如何抓住叶难的手臂,将她永远囚禁在自己的臂弯中。
多想身体力行甜蜜地欺负她。
被他那样盯着,叶难的心蓦然一紧,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
目光所过之处,都能感觉到一种甜丝丝的酥麻感。
很快,那种雪狮盯猎物的恐怖错觉加深了她的不安,脑浆都要融化了一般的浮白忐忑。
越是沉默寡言,叶难越难把控隋嘉年的内心想法。
毕竟谁能想到隋嘉年这样冷淡高洁的人脑子里会有这样低秽的渴望。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隋嘉年有点嫌憎又有点漫不经心地审视自己的心,天马行空一般想着,专属电梯没有监控,没人看得到他们在做什么。
只有一点不好,他没有任何准备,体·外也有可能会怀孕。
第20章 侍酒师图鉴×10
怀孕。
这两个字像是烫伤了他一样,心头一热,化着脓的腐烂伤口突然被戳破。
那些凶暴的邪念压都压不住,喷薄而出,明明他爱上囡囡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阻碍。
顾女士曾将坐在窗边一边告诉那件事,一边抽着薄荷味香烟,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警告:“你不要伤害她,就算……”
那时候,无边无际的气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射箭馆待了三天三夜,双手被弓弦磨得鲜血淋漓。
就算不相信顾女士的话,也不敢轻易去做鉴定,怕最后的结果会让自己崩溃。
走出射箭馆的时候,他冷冷盯着掌心缠着的白色绷带,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怕伤害她,就暂时分开,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背负。
可惜,就在一秒钟前,他就随心任性地击破了自己的防线,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鸦雀无声的顶层,徒留两个人的呼吸声。
叶难警惕地盯着隋嘉年,又有了当年叫别人“哥哥”时候的紧迫感。
隋嘉年又在若有若无地想把她牵扯进那个庞大的隐秘世界,她不抗拒,可总觉得隋嘉年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
“你的铭牌。”
两个人的视线短暂交锋,叶难眨了眨那双浅色瞳孔的眼睛,显得无辜而清纯,半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深邃可怖的感情。
最后,还是隋嘉年率先移开视线,死死拽住自己腕间的那串佛珠,檀香珠子的冷硬触感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仿佛不能承受一般,右手掌心里的铭牌差点被他捏变形。
深吸一口气,所有一切张扬的狂暴欲望最后都被他的理智与感情压制下来。
终究深不可测的爱还是战胜了无可名状的欲。
隋嘉年握着铭牌的那双手自然是好看的,像他这样洁净的人连头发丝都是清爽的。
进入套房后脱掉了外套,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外表干净冷峻,可他的眼睛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种又佛又魔的睥睨之感。
叶难抿了抿唇,电梯里的灯光落在隋嘉年的脸上,冷白的皮肤让他面上没有血色,衬着薄唇和那双洇血眼睛,真的气质独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