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145)
这段关系也许开始地就不纯粹,于是伏笔早已经埋下。
都是报应。
她终究是掉落了老汤股份的陷阱中,果然,不该动的奶酪是不能起旁的心思的。
不过说了分手的汤蔓却觉得一身轻,好像少了一层束缚一样,好像在结束一段恋情时, 她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大约等于高中开始住校时难以抑制的喜悦和舒展。
她到了家, 把行李放置好后,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掀开了一侧窗帘,看了一下楼下, 路灯下面还停着一辆车,谢立似乎已经下来了,就靠在车旁。
她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摸了一下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点了一份外卖,然后站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路灯下留下了一片阴影,是谢立的那辆车,已经在这边停了许久,汤蔓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还是心软了一些。
女人总是心软一些地,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有时候她也认识到自己的优柔寡断,可大抵上这是杨清从基因上遗传给她的秉性,于是难以改变。
她给谢立发了一条消息:[早点回去休息,老汤那边我会自己告知,不会影响到你,如果你父母那边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立给她打电话过来,汤蔓感受手中的振动,她能感受下方人抬头向上看的动作和目光,可是她依旧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半垂着眼帘看着下方站在的男人。
大约一分钟后,她拉上了窗帘,不再看着外面。
和司嘉禾杜和年他们不一样地是,谢立这个人足够的理智,他会在感情中短暂地沉溺,但也不会落下手中的事务,这种人活着其实是最累地,因为太过坚守原则。
不过,好像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都拥有这种美好的品德,汤蔓愿意用这句话来称赞谢立的这种性格,因为她觉得这种人是令人羡慕且尊重的,她懒散而又不虔诚,天生适合活在一个没有限定的圈里。
人总是羡慕一些比自己厉害的人。
她喜欢过很多人,可是那种感情来的太突然,就如同湍急河流,破冰融化的雪山流水,都是那么突兀,于是最终都无疾而终。
等她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时,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已经开了的酒,然后坐在落地窗让的厚毛毯上,面前摆上了才拿到的外卖,就盘腿坐在这里,窗帘半拉开,她拎着酒瓶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
好久没有喝过酒了。
汤蔓其实对酒没什么格外的要求,以前小的时候,学习老汤,想要品尽世间的美酒,她少女时期干过不少中二的事,做作而又矫情,酒要喝法国和瑞士的,对其出产庄园都有严格要求,私底下,胡海英没少说过她作怪。
可现在,街边二锅头她也觉得不错,高档红酒和农户酿的高粱酒并无多大的区别,她甚至还觉得高粱酒更为芬芳馥郁一些。
干冽醇厚的杜松子酒她喝,清新艰涩的苦艾酒她也喝,她喝过不少酒,最后发现其实平价不出彩的苦艾酒中的那独特的苦涩味道她最喜欢。
有不少人对她说,让她好好地去喜欢一个人,去爱一个人,好像周边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一段恋爱中要尽情地去爱。
可是,汤蔓的记忆中,关于爱的记忆并不太美好,或者说只要跟这个字扯上关系,周围的一切都支离破碎起来。
所以,爱这个东西,还是不要的好,时至今日,汤蔓依旧这样想,如果爱让人失去理智,让人变得疯魔,尽管他可以让寒冰在冬日融化,山雪在夏季结冰,汤蔓也不想拥有。
她一直过的很好,自自在在地来,将来也去自自在在地去。
指不定有一天,她也许会发现,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觉得不想离开那个人,与那人相处很舒适,她可能也会结婚,但那也会是许久之后的事了,她现在很确定,那个适合她结果的节点不是现在。
也许是她自幼长在汤正风身边,见过太多分离,也见过太多狼狈,他们父女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用亲人这两个简单的字来形容了,里面包含了太多其他的成份。
可能唯一连接他们关系地大抵上只有那么一丝血缘,哦,还有汤蔓心心念念的汤家老宅子和老汤百年后的遗产,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啊,一旦想多了,就容易生了执念,汤蔓觉得自己这次就是掉进了沟里,栽了一个跟头,还把谢立给坑了。
这件事,告诉了汤蔓一个教训,只要老汤不死,她就上不了位,那点老汤家的东西,就不是她的。
国父革命也不是一次能成功的,新中国也不是一朝能建立起来的,而老汤也不是立马就能嗝屁地,看那个精神劲,估计还能再骚扰杨清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