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乐，纸条的事儿，没忘记吧？”梁老师为自己的忽略感到愧疚。如若魏旭不提醒，她一时半会的还真的忘了这茬儿。人越老越不中用，还老忘事。
“没。”赖子乐低头小声回答。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这时才有愧疚心，未免太迟了。梁老师越发地恨铁不成钢，明明是好孩子，怎么就能写下这么难听的话。
“没有。”这下全听到了。
许之望不是没有猜到是赖子乐的所作所为，她只是不愿相信。怪就怪自己眼光太拙，善恶不辨，人畜不分。
“道歉！”魏旭阴着脸，视线直逼赖子乐，压抑却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看我干嘛？该道歉还是要道歉。”接收到赖子乐的求助眼神，梁老师直接忽略，十分公道地启口，像篮球比赛的裁判员一样，谁都不帮。一切以事实为基础，从实际出发解决问题。
赖子乐只好亦步亦趋地走到许之望面前，正想开口。许之望后退了一步，她嫌弃，不想入这鲍鱼之室，沆瀣一气。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刺痛了赖子乐的同时还激怒了他，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如果你敢动她，我不介意再上演一次体育馆事件。”魏旭快赖子乐一步，不咸不淡地威胁。当他看到赖子乐眼中的怒气时，就知道赖子乐想干嘛！难不成，赖子乐还想当着他的面动许之望分毫？他第一个不同意！
“对不起！”赖子乐对着许之望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声对不起。虽不愿意，可还是说了。
“你在跟谁说对不起？跟我吗？没学过语文吗？主语是谁？”魏旭不依不饶。他本来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的，可就在前几秒，谁让赖子乐再次激怒了他。
“魏旭，够了。”梁老师责骂。
“魏旭……”
异口同声。
后面的话，许之望吞了下去，她好像也没什么要表达的。她只是希望魏旭做事不要太绝，凡事留个后路。风水轮流转，人总有走背字的时候。
“许之望，这次你可以回去了。”梁老师在努力地恢复平静，声音有了几分嘶哑，像极了一个人因车辆出事坠落山崖清醒后的残破喉咙发出的声响。
这次魏旭没再拦住许之望离开的步伐。在整个过程中，曾少恒一言不发，把自己剔除出局，当一个旁观者。这一场戏，自始至终，主角只有魏旭一个人。是，魏旭确实没当第三者，只是当了破坏者而已。曾少恒苦笑，后知后觉，他才知道魏旭打得是什么算盘。他从跟随魏旭上阴暗的阶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被魏旭将军。棋盘结束，成王败寇。
这一出好戏，配角该退场了。
第十章
许之望的离开，并没有削减“沙场”的硝烟，相反地，狼烟四起。愈浓愈烈……
接下来是三个男生之间的战场。
“你们两个打了他。”梁老师重新坐回座位，喝了一口水润嗓子。先是用手指了指魏旭和曾少恒两个人，随后平移滑动过去指了指赖子乐。“这个承认吗？”一声的质问，背后隐藏的风暴若隐若现。
“承认。”
“承认。”
这次是魏旭和曾少恒的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一旁的赖子乐没了刚才的怂样，开始变得洋洋得意，有了老师的撑腰，硬气了不少。
“既然承认，你说的，既然做错了事儿，就该干嘛？”梁老师把问题抛给魏旭，很有一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
“对不起。”不等梁老师进一步提示，魏旭主动地走到赖子乐面前道歉，不卑不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才不在乎这一声对不起。
“在跟谁说对不起？跟我吗？没学过语文吗？主语是谁？”赖子乐马上学以致用，把魏旭的不依不挠重现，但演绎中的他，还多了一股流氓气息。
“你们两个？如果还想打架，请现在开始！当着我的面，我还不介意帮你们录下来，给你们的父母看看，让他们看看他们心目中的好孩子是怎么样的！”不等魏旭怼回去，梁老师抢先了发言权。心跳加速，是愤怒的象征之一。
“既然没话说了，就算是默认翻篇。日后谁再提及此事儿，再为谁大打出手，解释可以免了，先回家面壁思过一周，冷静后再来找我诉说。”梁老师看着三人，三人没一个人再出声。“接下来，到你了。”梁老师把手扬了扬，示意曾少恒。
“对不起。”曾少恒十分不情愿，他也只是棋子，棋子向棋子致歉，是在作践谁？
“要是没有问题了，上交五千字的检讨，老样子，交代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另外，魏旭和曾少恒赔偿赖子乐的医药费，一人两百，有困难的跟自己父母说清楚，不要向我诉苦。做事儿之前就要考虑到会承担怎样的后果！至于厕所，你们两个，无限期刷下去，只要我还是你们的老师，你们就一直刷，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你们的改变和你们的诚意。至于赖子乐，你散布谣言，让许之望遭受无须有的人身攻击，你待会儿的大课间去广播室澄清一下。学校已经跟那边打好招呼，你直接去就行。”梁老师一一交代，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