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春水(16)
她伸出手,将掌心攥着的花束直直地递到徐堂砚面前,笑意盈盈:“这是祝你搬回台江的乔迁礼。”
他掠过搁到自己面前的花,眼睛低垂着,发现根茎的土蹭到了宁暂临侧面靠左的裙摆上,不太显眼,转身往家里面走去,留下一句话。
“毫无用处的仪式感。”
宁暂临抬脚走进来,把门顺带关上,鞋柜里只有徐堂砚的鞋,连双多余的拖鞋都没有,他似乎并没有考虑严宴舒亦或是徐家印来看他的时候会怎样。
严宴舒给他租的房子不算小,大概一百多平,只供他一个人独自住,算是空间很大了。
屋内陈设都是房东自己留下的,并没有再重新装修。
她走到餐桌旁,看到上面摆放着一个空秃秃的花瓶,像是很久没用了,不过并没有落灰,应该时常擦拭着。
宁暂临将花瓶拿到自己手里,扫了一眼厨房,跑过去从水龙头里接了一小半水,又拿回到餐桌上,将手里的玫瑰花一枝一枝插好。
徐堂砚把手机装进裤兜里,站在宁暂临身后看她饰弄着花瓶,手掌心被刺扎得有些泛红,轻声问了句:“吃早餐了吗?”
她回过头,眨着眼笑了笑:“没有,我看到楼下有家面包店。”
他没吭声,走到门口换上了一双运动鞋,宁暂临走到门口,准备和他一起下去,却听见了少年清冷的声音。
“我没说买你的。”
第8章 8 空荡桥梁 她的目光……
徐堂砚说完推门出去了,把宁暂临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她对最后那句话没有生气,转身往餐桌旁边走去,将花瓶拿到手里,踏着小皮鞋走到徐堂砚的卧室门口。
宁暂临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伸出手,屈起中指和食指,用骨节敲了敲门,嘴里小声呢喃着:“你都进过我卧室很多次了,我还没进过,不公平。”
她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卧室靠里的那面墙镶嵌了一个很大的飘窗,光照很充足,拉开窗帘后,屋子里甚至能闻见阳光的味道,宁暂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遮住照到脸上的光。
她小跑两步,把卧室里的窗帘拉上了,屋里骤然暗了许多,显得少女手里的玫瑰花红的有些发暗。
宁暂临打量起他的卧室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大衣橱,一张床,书桌干净整齐,也没有摆设什么相框照片之类的,只有几个奖杯放在书桌旁的架子上。
她走近后仰头看着,发现是参加比赛得过的跳高奖杯,还有征文比赛的。
宁暂临踮起脚尖,小皮鞋被压出了一道褶皱,她把花瓶放到了几个奖杯旁边,跑出卧室拿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和奖杯与花瓶的合影。
“叮咚——,叮咚——”
宁暂临听到外面的门铃声,以为是徐堂砚回来了,跑过去打开门,发现是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大叔,手里面还提着两包牛奶。
她立马往门后退了两步。
小姑娘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无辜地盯着他,张嘴说道:“叔叔你找谁?”
中年大叔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发现自己没有送错地方,说道:“我给这户人家送牛奶的,这儿住的不是一个大小伙子吗?”
“哦,他去楼下买早餐了。”宁暂临遮在门身后的手摸到了鞋柜边放的尖头雨伞,拿到手里。
中年大叔笑了笑,乐呵呵地说:“你是他妹妹吧,父母真会生,俩娃都长得那么俊。”
“叔叔,我是阿砚的好朋友。”宁暂临对他说的这话接着反驳了回去。
因为她嗓音甜,还满脸灿烂的笑容,并没有觉得反驳的话让人尴尬。
中年大叔把两袋牛奶拿到手里,递给宁暂临,很亲切地说:“原来是朋友啊,小姑娘,我这正好有一户人家退订了,多出来的这袋送你了,刚好你和小伙子一人一袋。”
宁暂临把有些冰冰的牛奶拿到手里,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雨伞,弯了下腰,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甭客气,我走了哈。”中年大叔挥了挥手,走过去按了电梯。
宁暂临看着他上了电梯之后,将门关上,还反锁了一下,把雨伞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一袋纯牛奶放到茶几的托盘里,自己咬开草莓味的牛奶喝了一口。
没几秒,宁暂临叼着奶袋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旁边的窗户跟前,往单元楼下面瞅着,没过多久,她看见熟悉的身影已经走到楼下了,手里提了很多东西。
宁暂临跑到门口把反锁的门拧开,然后乖乖地坐回到沙发上喝牛奶。
没几分钟,她就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打开,徐堂砚将早餐提着,用另一只鞋的脚后跟抵住脱下来脚上的运动鞋,换上了自己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