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祺追上去,拉住她:“没事,我带你走。”
易初甩开他的手,冷冷回绝:“段总,请不要打扰我上班。”
段少祺仍紧跟着:“你这样子怎么上班?妆都哭花了。”
易初流着眼泪冲他轻吼:“你别管我!”
段少祺顿了顿,看着她梨花带雨一张脸,冷哼一声:“他狠着劲儿骂你,你拿我撒气?”
冷静片刻,易初觉得自己态度是不好,抬起手背抹抹泪,挤出笑来:“段总,我还得工作,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好吗?”
段少祺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行,忙完了送你回去。”
回到宴会厅,拍卖环节已经开始。
易初坐在位置上,看向前方,目光空洞而麻木。
晏霖这种人,做人做事都不是一般狠。偏就在今天,他这么不高兴的日子,还让他撞见走廊上那一幕……
易初后悔死了,不时往晏霖那边看。
作为主办方特邀嘉宾,晏霖坐在前排中间位置,易初看来看去也只能看个后脑勺。
拍卖环节,晏霖给足主办方面子,一拍就是几千万。
钱作为善款会被主办方捐出去,等同于这位商界新贵又做了件大善事。
很晚才收工。
结束后,易初怕段少祺又找来,逃似的离开这里,回到酒店房间。
段少祺打来一个电话,易初不敢接,回了条短信,告诉他明天把衣服洗好给他送去。
过了会儿,段少祺回复了一个字——“行。”
易初倒在床上,疲惫不堪,澡也没洗就睡了过去。
宜莘员工此行就是来采访报道这个慈善晚宴,活动结束后,第二天没什么事,算作公费休假。
一大早,曾姐和其他同事出门游玩,易初没心情去,一起床就把段少祺的衣服送去洗衣店。
回到房间,易初无力地躺在床上,心里怕得紧。
照晏霖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昨晚被他这样羞辱,易初一直没怎么缓过劲儿来,想起那些刻薄话,心口还一阵一阵刺痛。
就这样一分一秒熬到傍晚,易初去洗衣店拿回衣服,发短信问段少祺要给他送去哪里。
段少祺发来一个会所地址,附带包间号。
易初打车过去,为了避免跟段少祺直接接触,拜托会所工作人员送过去,却听会所前台说:“不好意思,段总吩咐过,让您亲自送去包间。”
易初没招儿,只好自己送过去。
包间门口站着一位工作人员,微笑着替她推开门。
包间很大,动感的音乐震得易初头疼。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用目光寻找着段少祺,很快发现他坐在哪里。
易初挤出一个笑,下一秒笑容却凝固在脸上,变成了局促恐惧的表情。
段少祺坐的那排沙发中间,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印入易初眼帘。
晏霖白皙的皮肤在滚动的彩光下更显森冷。
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偏生一副薄情相。
黑衬衫领口纽扣没系,隐隐露着锁骨,邪肆又张狂。
他靠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微微歪头,冷脸睨着几米开外手足无措的易初。
第14章 全是草莓
易初慌了一阵,极度恐惧之后,反而升起一个念头。
晏霖这种男人,高深莫测,城府极深,让人难以猜透。
跟了他六年,六年下来易初就算猜不透他性子,也能猜出个两三分。
这人霸道腹黑就不说了,占有欲更是强得很。
哪怕再不喜欢她,别人也是碰不得的。
易初这相貌,在哪儿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从小到大,都是学校公认的校花。
追求者大把。
然而活了二十四年个年头,她只有过晏霖。
往年不是没人追易初。
大一那年,同班一个男同学暗恋她,男同学脸皮薄,不好意思当面表白,便悄悄往易初课本里夹了封情书。
当晚易初被司机送去晏霖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套公寓。
晏霖洗澡时,易初把课本拿出来,本来想看,又赶上心烦意乱,翻都懒得翻。
课本就这么放在桌上。晏霖洗完澡,易初去洗,洗完出来,见他靠在床头抽烟,盯着她笑,满脸都是讥诮。
易初恨死他这种笑了。
每回见他这样笑,恨不得撕烂这张脸。
那时候易初要强得很,性子也犟。他惹她不高兴了,她便冷脸相对。
晏霖嘴里叼着烟,让她把桌上的烟灰缸拿过来。
她只当没听见。
晏霖喷了口烟,声音变冷:“跟你说话呢。”
易初还是当没听见。
这人竟没恼,反而笑了,字正腔圆念起来:“亲爱的易初同学,不知不觉,已经同窗三个月了——”
易初本来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猛地转身,见他拿着一张纸,满脸尽是讥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