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分钟,车子终于发动。
乔焉松口气,欣慰陆清予可是恢复正常,就听——
“票钱记得给我。”
乔焉:“!!!”
说你是狗抠儿你还就真认了是吧!
*
今晚,陆晴和孙柏荣到筠园吃饭。
因为票钱的事,乔焉拒绝理某人,只和陆晴说话。
陆晴瞧出来,看了章之聆一眼,章之聆笑笑,用口型说:一会儿就好。
有乔焉在,饭桌上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章之聆昨天还觉得索然无味的菜,今天再吃变得特别可口,尤其还有乔焉给她布菜,她饭量都增加了。
“老六,怎么不吃?”陆晴问,“饭菜不合口味?”
陆清予扫了眼一直空着的汤碗,摇摇头,拿起筷子吃饭。
章之聆问乔焉适没适应教课?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都好。”乔焉说,“学生们认真,同事也好相处。就是……”
“什么呀?”
“就是我老板不行。”
“怎么不行?”
乔焉瞄身边的某人一眼:“说话不算话呗。讲好的薪资待遇总变。”
章之聆害怕乔焉别再是上当了,想说不行就别去了,陆清予插话:“讲好的薪资会变,必然有变的原因。”
“什么原因?”乔焉反问,“都说讲好了,怎么还能变?”
陆清予一本正经:“那应该问员工本人做了什么让改变发生的事。”
乔焉放下筷子:“变卦还有理了?”
陆清予点头:“老板的权力。”
“什么权力?分明是……”
“怎么还吵上了?”陆晴笑道,“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回来就怪怪的,搁这儿撒火呢。”
乔焉:我才不会和这么抠儿的人吵。
陆清予:不知反省的员工没有前途。
两人同时闭上嘴,原本还吵吵闹闹的,这又安静了。
章之聆也笑了笑,圆场:“好啦,清予你得多让着雪竹。雪竹,你以后还像这段时间这么忙吗?”
乔焉自我消气,说:“不了。就忙到20号,然后就……”
话没说完,陆晴的筷子掉在桌上。
乔焉本以为是小事,孙柏荣也让佣人拿来新的,但眼下的气氛忽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反转。
说错话了吗?
她迷茫地看向陆清予,陆清予垂着眼,表情也透出严肃。
章之聆叹息:“清兆那孩子都走了十九年了啊。”
*
饭后。
陆清予和孙柏荣谈生意上的事,乔焉借着这个空当请教陆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陆晴告诉她,陆清兆就是大伯父陆慎东的独子,也是当初陆家的继承人……
作为长子长孙的陆清兆一直被陆原寄予厚望。
陆清兆聪明稳重,年纪轻轻就掌握多国语言,成绩拔尖,是家长们想象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陆慎北去世不久,陆清予曾在陆慎东家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因为陆清兆的陪伴,陆清予开朗不少,也不再抵制上学,每天在大哥的带动和陪伴下,过上正常孩子该过的生活。
后来,不知道是又出了什么事,陆清予说什么都不要再住在陆慎东家。
“我记得当时大伯父还很不高兴,说老六在他那儿由他照顾,也算是让四叔在天之灵安心。”陆晴说,“可大伯父一向是瞧不上四叔的,以前也对老六漠不关心。怎么就突然转性非要照顾老六?这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乔焉觉得这有什么了?
肯定是因为到底是亲弟弟的遗孤,再这么看不上,孩子也是无辜的。
陆晴笑了笑:“你啊,还是单纯。我们这样的家族,一个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意味着继承人的可能性多了一个。大伯父要是真对老六好,现在干什么为难他?”
“……也、也是哈。”乔焉尴尬地抓抓头。
不过这话也扯得远了。
今天桌上气氛的转变主要是因为乔焉提到的“20号”,那天是陆清兆的忌日。
“我这位大哥命不好。”陆晴叹了口气,“十三岁查出来脑癌,治了一年,最后还是走了……爷爷很伤心,大伯父和大伯母就更不必说了。每年这一天,陆家都会陷入一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哪怕是到现在也……乔焉?想什么呢?”
乔焉发誓她不是不尊重死者,只是……
“二姐,那你们还给清予过生日吗?”
陆晴猛地一愣。
从来,大家记得的都是20号是陆清兆的忌日。
没有一个人记得21号是陆清予的生日。
*
这蛋糕八成是白准备了。
照着陆晴的说法,陆清予是不过生日的。
乔焉没想到普通人都会有的生日,在陆清予这里会成为禁忌。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