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是欲?(64)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他念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他扑在柳树下泣不成声了。
有生即有灭,人不可能长久。因为时空之错,她,也不可能与之千里共婵娟。
他只能,隔着一段永远不可跨越的距离,远远地,看她。
能远远地看她,感受她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语,就是幸福了。
可是,这种幸福在刹那间仿佛就从他的指缝间漏了!
没有她,此生,又会怎样的孤单?
晨星啊,你到底在哪儿?
起风了,柳枝沙沙地晃摆着,月亮在柳梢头抖了抖,好像也为荫下的人动容了。
好一会儿,他擦干了泪水,要往回走。就在那时,河边的草丛中一阵“淅沙”之声传来。
他扭转的身子倒了回去。
柳荫下,一个女子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难道,她是晨星?真是晨星?
凌槐风激动得心怦怦狂跳,他向那黑影走去,边走边喊:“晨星——”
那声音,就是让厉鬼听了恐怕也会为之动容。
那黑影晃了晃,向他走来了。
黑影走出柳荫,借着淡淡的月色,凌槐风定睛一看,她哪儿是晨星,分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
显然,那疯婆子也看清凌槐风了,她惊喜地大叫一声:“成哥,你终于来了!”说完,向凌槐风猛扑过来。
一百十五 兄弟
老板把盏,凌槐风举杯。
“来,我们喝!”
“等等,我弄几个好莱吧。”
凌槐没吃晚饭,中午也凑合了一下。老板一说,真觉得饿了。
几盘菜上来了,老板不问凌槐风为什么,凌槐风也不跟他说什么,两个人一杯又一杯地干着。一会儿相视着哈哈大笑,一会儿又说:“今儿个高兴,喝!”
“喝!”
杯子叮叮当当地响过一阵之后,凌 槐风笑着笑着就转为哭腔了。一边哭一边说:“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小白脸,是靠了这张脸长得斯文,被一个有钱人的女人包了,包了!”
“嗨!这世道,男人有钱包女人,女人有钱养汉子,没什么的。”
“不,你不懂,我不是她养的汉子,我是副县长,副县长,你懂吗?!”
小老板一听,吓得脸色骤然一变,他自己的祖宗八代搬来长竹杆也挨不着那个当官的!堂堂一个副县长来到他的小店,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他真的吓傻了,酒顿时醒了三分。
“呵呵,我的副县长也是靠了她们家才当上的!”凌槐风惨淡一笑,一手抓着小店老板,仰着头问,“你说,我有什么是自己的?”
“你把女人都骑在身下了,什么都是你自己的,连她也是你的!”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了!”凌槐风把小店老板着力一推,站了起来,一手重重地捶在桌面上,大声地说,“我自己大学毕业,没有她的,我有自己的!不要她,真的不要她了!”
小店老板似乎听明白了,凌槐风不要的,一定就是昨晚上来过的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从她的气势可以看出,她的家庭背景非同一般,敢对一个副县长大声斥喝,能是一般的人吗?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当大官的也有落魄的时候。
他又开始同起凌槐风来了。
凌槐风没有再喝下去,从袋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票,给店老板。
店老板说什么也不收,他拍拍凌槐风的肩膀说:“你会来我的小店,是看得起我。”
一百十六 时光,要是能停止
晨星一大早起来,她洗好手脸,在猫叔皇宫般的客厅转了转,这儿坐坐,那儿摸摸,这些装修设置她感觉真是好极了。她想,要是自己有一天挣大钱了,也弄一个别墅,也装修得古色古香。也在楼顶是建个望月亭。
一想到望月亭,她就回想起昨晚她和猫叔两个人在楼顶上的点点滴滴,心里,不由一阵暖流溢过。
她走到猫叔的写作间门口,不知道猫叔是不是担心着晨星,他的房门虚掩着。透过那条门缝,她看见猫叔仰躺在上,他的两手抱在前,压着昨天下午她穿过了的那件银白色的泳装。
她的心再次一阵颠,轻轻地推门进去,俯下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大概他睡得晚了,受到一点点刺激,只是呶了呶嘴,一个翻身,脸侧在里面,又睡去了,而他的手里,却始终还抱着那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