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是欲？(40)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猫叔。他等得不耐烦了，暴躁地大声斥喝：“再不开，我砸门了啊！”

这时，小伙子门卫也惊醒了，打着哈欠来到老门卫面前问：“怎么回事？”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小门卫说，然后他问猫叔，“你是哪栋的？”

“不认识？连我也不认识？哼！太没见识了！”猫叔一手往腰里一叉，歪起头，一手指着小门卫的脑门说，“告诉你吧，三栋602屋的！”

两个门卫也不知道三栋602屋住着的是谁，但看见来人衣着讲究，虽然醉得如刚放飞的风筝，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但眉宇间透出一种有地位有修养的人特有的神韵，特别是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笔直的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深度的博学之士，而非流氓痞子之流。于是，他们打开了门。

猫叔一走进来，一手搭上小门卫的肩头，整个身子的重心全倾在人家的身上，调着舌头说：“我们，走！”

小门卫眉头一皱，无奈地冲老门卫一笑。

“看来他真是醉了，你就送送他吧。”老门卫说。

小门卫只好搀扶着猫叔向三栋走去，来到三栋前面的小道时，猫叔不走了，他指着晨星的家大声地说：“那儿……对，就那儿，住着我的女……女神！女神，你知道吗？女神！”

“先生，需要我扶你上去吗？”小门卫才不理会女不女神的，猫叔那么大的块头压在他的肩上，累得他早喘起来了，还有他哈出的酒气，恶心！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神是不可以玷污的！”猫叔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小门卫，调着舌根说，“我，你，一介浊物，不配！不配啊！”

“你不回去？”小门卫希望他快点离开自己，懒得听他啰嗦。

“不！不回去！”猫叔摇着头肯定地说。

“哪你去哪儿呀？”小门卫急了，不是吧？难道他要在自己身上靠一夜？

“我也不知道……”猫叔说这话时，声音湿了，仰着的头垂了下来，“她往高处走了，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啊！呜——呜——”

小门卫弄糊涂了，这是个疯子吗？醉人与疯子本来就没有多少差别！

六十五 深夜惊魂

猫叔一家店面接一家店面走去，走到每家的店门口，他都要仰起头，念一念店面的牌子，还要推一推门，他想，她的女神准是藏在哪家店内，正焦急地盼他前去呢。

在老菜市场的边上有一家不是很起眼的小旅馆，但店名却用霓虹灯打扮得光彩夺目，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各家店主都关门休息了，只有那块牌子还那样精神抖擞地招摇着，人们在大老远就能看见。

猫叔看见那块牌子了，他步履蹒跚地小跑起来，来到小店的门口，站定，揉揉眼睛，晃摆着身子，念道：“沁园旅馆。哦，沁园？好，沁园！”

猫叔的声音惊动了里面坐台的老板娘，她耷拉着眼皮走了出来，懒懒地向猫叔的身上一瞟。目光还在他的身上，她的脸肌便忽地拉动了，晃晃头，再揉一揉眼睛，那本是耷拉着的眼皮迅速往上一拉，吊出一双黑是黑白是白的三角眼来，那双眼睛犀利得可以穿透猫叔的外衣，直至腰部的钱袋。似乎，她的目光嗅出猫叔身上足够熏重的钱味了，吊着的三角眼再次一动，眼角一拉，一张甜腻的笑脸成形了。她的两条手臂缠了前来，嗲声嗲气地问：“大哥，拉贷吗？我店里有上好的哩。”

“我不拉贷，我找女神，女神！”猫叔一个趔趄，一手搭在她的身上，问，“女神在你店里吗？”

“我说大哥呀，就我们店里啊，个个美如仙子，女神当然是有的啦。”老板娘边说边拽着猫叔往店里走去。

进到店里，老板娘把猫叔往沙发上轻轻一推，他坐了下去。她站在他的面前堆着笑脸说：“大哥，到我们这里来的，一份贷一份价，你要的是女神，所以，钱嘛——”

猫叔从腰间抽出一把钱“嘭”地摔在面前的茶几上，问：“这些，够了吗？快带我去见她！”

“大哥，你真是个爽快人，哪要那么多啊？”她从中抽了几张，然后把多余的钱还给了猫叔，很义气地说，“我们做的是明白买卖，大哥您高兴了，下次还来哟？”

“下次？下次她还要来这儿？”猫叔惊讶地问。

“在呀，只要大哥您来了，我叫她说什么也得先伺候您！”

“好好好，快带我去见她吧。”猫等不及了，多长时间了，他就一直在盘算着今晚能和她在一起！

六十六 想靠一靠，却找不着他

晨星一会儿想着猫叔，一会儿想凌槐风，偶尔，也想起那颠颠的李总。漂亮的女人就如鲜艳夺目的花儿，谁看见了，都会流连忘返，最好是据为己有。然而晨星不是可以任人随意采摘的花朵，她是一个很自尊很自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