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遁形[刑侦](176)
——你有多高的级别,就能查到什么位置。
——但这个可不能随便查的,上面都会有记录,而且你要是用别人的账号,那边都会收到短信提醒的。
——我的没关系,录进你的指纹,它就不会提醒我了。
指纹。
独一无二的印迹,却没有他的留存了。
时温退出账号,满腹的疑问来,更多的疑问回去。很多事想不明白,却也无法听从孟彧那样自欺欺人的说法。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用那样玄学灵异的解释来自我麻痹算怎么回事。
今天来这里提前告诉孟彧一声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是为了在遇见无法应对的危险时有人救援,只是觉得,不该以一种凭空蒸发的状态存在于同伴的世界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他们虚无的希望。
如果她真的没有回去,那些事就到她这里截止,在这个地方结束。
时温没有在村口停留太久,本就与这里格格不入,要是再表现得太突出,就真要成为全村的议论焦点了。
来之前做过功课,这儿有一个去年新来的支教老师,相比之下应该会比较好沟通。早先和她联络过,说是到了直接找她就行。
时温本着尽量少给别人添麻烦的原则,掏出手机打开了导航。哪成想,5G都开始普及的时代,这里竟然直接掉成2G网,还只有两格信号。
地址打上去半天都是白屏,只得作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收起手机走向左边。
那儿有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玩纸叠的啪啪,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往她这儿看,但她真的往那边走了,他们就飞快地低下了头。
“小朋友,”想着小孩子总比大人要容易打交道一些,俯下身,尽力拿出自己最温和最耐心的姿态,“你们知道村小怎么走吗?”
大胆点的那个抬起头,看着她。读书的年纪,方言调调的普通话还不算特别难分辨:“你谁呀?”
时温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孩子,说:“我是向老师的朋友。”
旁边那个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听自己的同伴问:“你也是来给我们当老师的吗?”
这话倒是把时温问倒了。也许肯定的答案更容易拉近距离,也方便她接下来的行动,可最后她还是如实说:“不是的。”
小男孩的眼睛不算大,也不是特别明亮,被黝黑的眼周皮肤衬得颜色还有些淡。可他望过来的那一眼却格外有力量,像是能化作实形,扎进心里。
时温尚且还没悟过来这种奇怪的感觉应该归类为什么,小男孩就已经拉着同伴飞快跑远了。
“里四现脑丝滴盆友啊?”听上去上了年纪的声音,与当地其他这个年龄段的人那几乎跨越星球的语言不同,是一句标准的塑普。
亲切之余,心底里竟然还生出了几丝意外,是以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是的。”
面前的女人约莫五十几岁,实际年龄或许还小一些。在心里略微估量了一下,猜出她的身份,“您就是孙校长吧?”
捕捉到对方眼底掠过的那一抹惊讶,时温知道自己猜对了,果不其然就见她笑着说:“现脑丝跟里嗦过我呀?”
交谈几句过后,很快取得了信任,孙桂兰热情地说:“啧里路绕得狠,我带里过去咯。”
孙桂兰也是当地一名支教老师,比向英樱更早,她二十年前就来了这儿,一来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一看见累些娃娃,就迈不开脚了。”
时温发自内心地钦佩尊敬他们这样的人,却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一路上只有附和点头。她内心里是认真的,可看在别人眼里或许多少显得有些冷漠。这一点,从孙桂兰逐渐减少的开口频次就可以看出来。
“孙校长,”总让别人说到底有些不礼貌。而且孙桂兰来的时间早,无论是对当地的熟悉程度,还是掌握的信息量,肯定都比向英樱多,“其实我今天不主要是来找向老师的。”
孙桂兰看着她。不知道能不能凭她多年看人的眼光看出来她这样子也献不了太多的爱心。
时温说:“是这样,我的外婆,她曾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听明白了:“里似来寻亲的?”
“也不算寻亲,”时温说,“我外婆之前去世了。这段时间我的工作终于清闲了一点,就想着过来看看她曾经待过的地方,了解一下她以前的故事。”
孙桂兰除了是村小的校长外,还兼任语文老师,感性神经比较敏感。听了有些动容,推了推眼镜,问:“外婆叫森摸名字啊?我来啧里丝间早,嗦不定还认丝勒。”
时温:“王小艳。”
见对方微微皱了眉头,目光偏离焦点,像是在回忆,她又说,“个子小小的,皮肤有些黑,嘴唇中间有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