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春天等我(65)
我点头,我爸妈不也这么说么,事实上不可否认,这个问题的确越来越明显,光说岳京着犹豫不决的个性,我就很受折腾。
殷静咳了咳嗓子,压低声线,“再说性生活方面,我连这个都特地跟我老公给你咨询了。要说这女人只要没到更年期,女大男小的伴侣在性生活方面会很适合,因为男人20到30岁正处于体能巅峰,女人30到40岁对性的感受最丰富,双方都能享受鱼水之欢,对爱爱生活的满意度会超过传统男女的组合。但是等你四十岁以后,人老珠黄,岳京却处于三十多岁黄金时期,阅历魅力都直线正增长,你能保证他不出轨,或者没人勾引他出轨?诱惑,这世界充满了诱惑!他前女友回来抢人跟你竞争那档子事就是个诱惑。”
我本身也不是相信爱情能海枯石烂都不变的人,也正因此,我的内心充满了危机,而这种危机感使得我愈加脆弱敏感。我真恨,恨我为什么遇见岳京,为什么我不能晚生几年或者他早生几年,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为什么爱情要有年龄性别限制,为什么爱情要被世俗考验?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我都按了拒接。后来,我间或收到三条短信。
第一条:“我们谈谈吧。”
第二条:“你怎么不在家,我在你家门口,你在哪?”
第三条:“是不是在海浪?”
我没答复他,但感觉他要来了。我赶忙叫服务生把桌面凌乱的卫生纸收拾干净,拎包到洗手间整理红肿狼狈的脸。我努力洗了把脸,掏出化妆品拾掇一阵,粉底虽盖住了脸蛋的憔悴,但肿成豆腐泡的眼皮是消不掉了,还有泛红的眼,严重暴露着和他冷战一个星期以来的脆弱和疲惫。
等我走回大厅,岳京已经到了,他坐在我的位置上,正跟殷静对视。他们之间虽未发一言,但殷静眼里正迸射着为我打抱不平的火花,而岳京漆黑的眼底则纠结着一望无底且不可名状的东西,似是苦恼,似是茫然,又似是叹息,心痛。
突然,砰地一声,殷静拍案而起,指着岳京的鼻子骂:“岳京!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叫一遍你的名就能看到一段月、经周期,谈个恋爱也跟闹月、经似的,周期性发作,你今天给我个准话,你打算把小丹怎么办?”
周围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他们身上,岳京表情难看,抿唇片刻说:“我和丹的事我们自己处理,你不是她。”
“小丹脑袋被驴踢了,怎么就看上你这货了!”
“我这货怎么了?”
“你是水货!”
“我怎么水货,你说清楚。”
“你就是水货,外表堂堂,却没种,有种就现在、马上、立刻给你女人一个交代,你说,你要让小丹怎么样,你说,你有没有把她当做你最爱的女人!”
“这点还用问吗?”
“好了好了,别吵,公众场合大家都看着多不好!”我赶忙冲过去安抚。
“丹丹,我们别再冷战了行吗?”岳京目光转向我,口吻很不轻松。
“不是非要跟你冷战是冷静,我看我们都该冷静一下,把过去现在和未来好好想想。”
“我没觉得冷战一星期能有多冷静。”岳京看到我红肿的眼,眉头皱得更紧,二话没说,拉过我的手就走。
我抵制地甩甩手,他坚持地把我硬拉出去。我没折,只好回头示意殷静自行退散。
岳京把我拉出酒吧,天色黑黑沉沉,正如我们此刻的心境,压抑彷徨。岳京招了辆出租车,把我带进去,送我回家,一路上他的手没撒开我的手。我们并肩坐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出神。直到我家小区,他送我上楼,才说句:“你让我进去坐会儿。”
我掏钥匙拧开门,把手提包放在门口小柜上,换了拖鞋坐到客厅沙发上,他也换好拖鞋跟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说:“你父母不同意咱们俩,我父母也不同意咱们俩。你家嫌我老得快嫌我死得早嫌我老牛骗了嫩草,我家嫌你年龄小工资少嫌你照顾不好我。因为我们,你父亲犯心脏病差点毙命,你母亲也高血压严重住院了,你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这道选择题我们该怎么做?A分手,B不分手,C死磕,D私奔。可是我现在觉得不管我们选择哪一个选项人们都会认定我们丧尽天良,这个世界不适合我们了!”
岳京转过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别说别人,就说你自己,你愿意跟我分吗?”
“这还用问吗?”当初都是我追的他,我可能舍得么?
“不可能!我不想和你分手!绝对不想!”我焦躁,动容地说。
岳京捉着我肩膀的手指收紧,蓦地低下头,年少的俊脸上竟露出些许沧桑,深深地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