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灵光一闪,宁浩洋想起了一个人,抱着微笑他在大街上打了辆车,车子在绵绵细雨中驶向了远方。
望着漫天霏霏的细雨,凌翀澄独自靠在阳台的汉白玉栏杆上望着灰蒙蒙的天发愣,天空上出现了一张笑脸,
他看得出神,瀑布般长长的黑发、白皙的脸上携带着缕缕的病容,清澈地好像溪水般的蓝色眼睛中流动着刺人心底的伤痛……
他听说了,早就听说了,欧阳初,和她分手了。
他一直在担心她,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的心、担心她的一切。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整天见不到她的人影,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去上课了,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讥笑着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可是他的心却在一下一下惴惴地疼痛着,
为了她,他没少在班里面发脾气,后来竟然毫不顾忌形象地打了女生,他佯装出冷酷心里却担心她到要死,他梦里面都会看到她哭泣的样子,那么惹人心疼。
他会在夜里面为她流泪为她心痛为她不平,她的失恋,岂止折磨着她一个人?
“少爷,有客人来了……”
管家在门外轻唤了一声,凌翀澄回过头说了声“知道了。”
来到客厅中的凌翀澄,一眼便认出了宁浩洋怀里面瘦弱的微笑,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却
又一下子愣住了。
她,比以前更瘦了,瘦得,好像这剩下她那可千疮百孔的心。她的嘴角淌着血,眼角挂着泪,面色灰白地可怕。
他开始颤抖,从心里,一直蔓延到身体。
他的手,伸到半空中,却隔着空气触碰不到微笑的脸,他害怕,极度害怕去触碰那张濒临破碎的脸庞,他害怕去感受那样心碎的冰冷,更害怕再次伤害到她。
他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通电般地颤抖着,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在外人面前,
他不想哭,可是惨白的脸色早就无情地出卖了他的心,他的心痛,被眼前的宁浩洋尽收眼底。
宁浩洋不想去追究凌翀澄的心情,他只想给微笑找一个可以容下她的地方,仅仅是一个地方……
“你能收留她吗?”宁浩洋面无表情地问。
还未回过神的凌翀澄,仿佛心神还在几千里外,幽幽地答了句“可以。”
“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说罢,宁浩洋把微笑交给了凌翀澄,双手抱着微笑的凌翀澄又在那一刻感受到了锥心的疼痛,她,轻的好像一朵棉花。
宁浩洋的背影消失在雨色之中,而凌翀澄,抱着轻若云羽的微笑,上了楼。
……
急性神经根炎症,已丧失视听觉能力,在剩下一段时间里可能会丧失运动能力,建议住院治疗。
凌翀澄,手捧着刚刚出来的检验单,感觉有些眩晕,幸而被一旁的管家扶住。望着病床上面的微笑,那一刻他险些掉下泪来。
“把她带回家吧!让谢医生这段时间专门替她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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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儿,感觉周边软绵绵地很舒服,轻轻动了动,“有人吗?”我试探着问,我可以确定,这里不是采莲居我的房间。
看到微笑醒了过来凌翀澄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走过去贴在她的耳边说,“是我,微笑——”
感觉耳边热热地有空气流动,可是,我的世界却一片安静。哦,对了,我听不见了……
我无奈地耸耸肩,“对不起,我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居然比想象中要平静许多,我曾经以为如果我看不见听不见我会崩溃掉,但是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平静,没有那么多的心痛了。
又或许,我的心,早就破碎了,还拿什么来心痛呢?我自嘲地笑笑,微笑,你真傻……什么东西,湿湿的,掉落在了我的脸上?
凌翀澄就在那一瞬间,握住了微笑的手。
是谁?握住了我的手?下意识地缩了缩,可是那人握得好紧,我没有力气挣脱。
那个人,把我的手指摊开,用他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我——是——”我跟着他写字的节奏念出他写的内容,“凌——翀——澄——”
凌翀澄?他怎么会找到我,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你真的是凌翀澄吗?”我问了句。
那个人在我的手心写下了一个“是”字。
“那我在哪儿呢?”
“在我家。”他在我的掌心写道,“这里,以后,也是你家……”
“我家?”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早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