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猫她总是在享福(49)

“我本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瞧见,”沈遇摇了摇头,“好叫她续了面子,却也没想到她这么说。”

“……”这话倒是叫她这做猫的没想到,这公子怕也是个有着那玲珑心思之人。

“亦或许,是我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人,一时看的痴了。”沈遇说道此处,眸子似也亮了许多,“恍觉世间的其他人皆是多余。”

一人,便碾碎了这万丈红尘,亦将他倾没其中。

云染思忖了下,天上、人间还有梦里,她见过的美人也很多,不知拉出来比一比该如何。

见沈遇又是沉默,云染忙将那话茬子又递了过去:“那公子到底扶没扶?”

“没有。”沈遇说。

“啊?”云染很是惊讶,这顾尘见她快倒了,都知道伸把手呢,不禁哀怨道:“公子也太不上道了。”

“她嫌我墨迹,”沈遇掩唇低笑,“自己甩了甩袖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呀!公子你当时应该追上去,”云染又想着顾尘他爹说的话,“就应该将那姑娘扛起来就跑。”

沈遇似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一时有些失神,默了许久,神情讷讷。

“就该死缠烂打!”顾尘他爹就是这么从陈闲清他爹那里,将美人抢走的,又道:“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的?”

沈遇似是思索,半晌无言。

“那后来呢?”云染耐不过寂静,又忍不住问。

“第二日,我在学堂见到了她,”沈遇回想起那日情形,脸上的落寞也退了些,“她来迟了,师父问她为何才来?”

“为何呢?”

“她说,因为睡好了,才有力气学,又说,”沈遇低笑,“她一定是这里学的最快最好的那个,生生将师父唬住了。”

云染:“……”

倒也是个奇女子。

“她很聪明,师父教的东西,她的确总是第一个学会,而我,”沈遇微微有些怅然,“却总是最后一个。”

云染瞧着沈遇这样子,也是那气质出尘的,不似方阿牛那般愚钝,怕是他那些同门聪明地紧。

“所以她自己学完后,总会来教我,”沈遇叹了口气,“一边骂一边教,比师父脾气还坏些,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有时候竟故意装作不会,颠颠地跑过去找骂,后又渐渐发现,同门也都喜欢过去找骂……”

云染:“这……”

叫她这做猫的有些不太能明白。

“她是一个奇女子,值得所有人喜欢,”沈遇苦笑,“我出身平凡,资质愚钝,而且……”

云染忽地想到了雨神。当年雨神的师门几人,浮月、寂沧是云都灵猫一族,灵虚是岐山火凤一族,天帝更是龙族,而雨神,只是一介凡人。但一介凡人,与这些先天有灵根的人在一起,似也并不逊色。

“因为一些原因,”沈遇说,“我不能有情绪。”

云染不解:“这又是为何?”

“我中了毒,若动了情,只怕是伤人伤己,”沈遇解释道,“上一个中这毒的,因情到深处落了泪,伤了许多人的性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云染有些惊了:“什么毒呀,这么厉害?”

“那毒,”沈遇淡淡地说,“应叫‘断情’。”

“……”

听这名字就怪渗人的。

“那后来呢?”云染咂了砸舌,又问道。

“她天资聪颖,是我们这些中第一个出师的,但师父怕她误入歧途,便也给她用了毒。”沈遇眸光里的心疼,终是藏不住,一一流露了出来。

“你们那师父,可也是……”云染摇了摇头,“心狠呐。”

“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何况还是能力通天之人,”沈遇轻声道,“被束缚也是情理之中。”

云染:“……”

有些庆幸,她还好没什么本事,不用受这等子苦楚。

“从此以后,她像变了一个人,”沈遇似是有些冷了,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虽能呼风唤雨,却也高处不胜寒。”

“那……公子可曾表达过心意?”云染托着腮,好奇道。

“不曾。”沈遇答。

“为何呢?”

“从前不敢,后来,她已有心仪之人,”沈遇神色淡淡的,“再说也是多余,何况我还是不敢。”

“……”唉,说的她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须臾,沈遇突然猛咳起来,云染忙起身给她倒水,但沈遇却让她赶紧拉一下床柱上的摇铃,让人送药来。

云染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拉了这摇铃。

很快,一白衣公子进来了,一见到云染,顿时脸色大变:“公子,她是何人?”

“我、我是……”云染见他相貌虽也不俗,但眉眼里有股子妖冶,看似是不好说话,一时有些慌了。

“我不认识,”沈遇浅笑,“莫忘,你仔细问问吧。”

云染:“……”我们刚才不是聊的挺好的么?

“是,公子。”莫忘应完话,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匕首,边把玩边向她走来。

云染瞄了眼那小匕首,寒光闪闪,渗人地紧,“……”

又心存侥幸,这不至于为了一碟子点心,就杀人吧?

莫忘每上前一步,云染则后退两步,一路退到窗前。

退无可退。

凡人之躯,从这么高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她怕死的很,何况还是死的这么惨。

“等一下,公子,”云染笑的一脸谄媚,“你长的这么好看,手里拿把刀太损形象了。”

谁知这人并不领情,勾唇一笑:“美人么,做什么都是美的,就算杀猪也比旁人好看些。”

“……”

这回倒能将沈遗贬损她的话拿来用上一用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莫忘的匕首就这样抵在了她的脖颈上,玄铁冰凉,触及皮肤的那一刹,让她觉得脖子上似是又长出了一圈毛。

“说。”莫忘眸中的杀意渐浓。

“……说、说啥呀?”云染哆嗦地问。

“你来的目的?”莫忘眸光愈发凌厉,“我可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

“就、就寻点吃的。”云染低眸觑了眼这小匕首,叫她不禁眼皮子一跳,便赶紧将头偏到一边,不敢再看,“我真就进屋子来寻点吃的呀。”

“不说实话,是么?”莫忘将匕首翻了个身,这回是刀刃紧贴着云染的脖颈,再稍微用点力,那可就是一道血痕。

“偷、偷点吃的,偷吃的总行了吧?”云染这回子想起行舟教她的那些道理,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像“偷”,一时又有些幽怨,毕竟她也是要点面子的,于是嘟囔道:“你这人也是的,何必逼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不就一盘子点心么?你们扔掉又是浪费,为什么不能给我吃呢?”

莫忘也没想到还有人将“偷吃”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愣了片刻,坏笑道:“听姑娘这语气,怕是经常偷人家东西吃了?”

“……也没有经、经常吧。”云染想了想,她往日也就在赤松殿偷偷吃点别人送给上仙、孝敬九殿下的瓜果点心,去别处还是很规矩的。

一旁看戏的沈遇,有些忍不住了,竟是笑出了声。

云染寻着笑声,偏过头看他,一脸哀怨:“你那时明明说,陪你说说话,你就算我还了那点心的钱,怎能如此说话不算话?”

“姑娘到此,只是为了偷点吃的?”莫忘见她这窝囊样,语气缓了几分。

“是啊,那群大坏蛋,光叫我干活,也不给工钱,我身无分文的出来收租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云染恨恨地说,将沧浪和行舟从头到脚数落个遍。

“姑娘收什么租子?”沈遇抬眸,轻声问道。

“这地是翠微山庄的,”云染没好气地道,“一千年都没交过租子。”

“一千年?”莫忘好笑道,“那你这租子可只能去乱葬岗上哭去了,看看有没有哪个孤魂野鬼出来应应你。”

云染:“……”

莫忘又道:“凡人能活一千多年的,翻遍史书也凑不到半个,邀月楼可是改名换姓好几回了,前人的债可不能找我们这些后人还吧?”

云染不觉叹了口气,嘟囔道:“……这凡人怎么就不能多活个几年了,好歹等我收完租子再死啊。”

不过,云染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庄主说了,这当初签的是生死契。”

“姑娘可有凭证。”沈遇笑问。

“这是地契。”云染像献宝似的将怀里的那张“纸”给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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