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猫她总是在享福(13)

他刚出家那会子,满城风雨,感觉长安的天都塌掉了半边。

且不说这丞相家的嫡长子削发为僧本身就是件诡异的事情,足够街坊邻里茶余饭后谈论个一年半载的,更何况这位仁兄还是位大众情人,那些痛失心上人的痴情女子个个是愁容满面,一时间长安城里处处都能看见掩面垂泣的妙龄少女……哀鸿遍野,堪比国丧。

此外,这风波还殃及了那收容陈闲渡的庙宇,少数几个不死心的女子在四方打探之下,找到了陈闲渡落脚的僧院,一传十,十传百,到后来那冷冷清清的僧院外却多了一众盘坐哭嚎的女子,佛门清净之地瞬间成了哭丧的地方。

陈闲渡不堪其扰,以后的踪迹便十分诡秘,无从知晓了。

如今,三年已过。眼见着他的弟弟陈闲清越来越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有些姑娘们也开始“变心”了,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颗树,况且这棵树旁边还有一棵茁壮成长的好苗子。

凤族神女眸光一颤。

陈闲清问道:“愈冬姑娘还好么?”

凤族神女眼神复杂,轻声道:“我正是愈冬。”

“……”

啧。

云染这回大抵是明白了,这凤族神女怕也是下来渡劫的,怕还是那令人神伤的情劫啊!

又聊了约摸半个时辰,陈闲清便携着那凤族神女一道回去了。

临行前,凤族神女还朝顾尘一拜,说了些“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世愿做牛做马”的话。

云染以为,这来世也不需要做牛做马,给他做媳妇就成。

. 陈闲清一走,顾葭的眼睛就红了,少年不识爱恨却尝到了心痛的滋味,豆大的眼泪哗啦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顾葭就这样,一边哭一边跑着走了。

顾尘睨了眼云染,恨恨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云染不解,甚至有点委屈,“这关小的何事呢?”

“你半道上怎么不拦着她?”顾尘问的理直气壮,“非叫她跟来作甚?”

“……”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云染吸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要、要把那赵姑娘送与别人?”

“不然留着?”顾尘反问。

“昂。”云染应的理所当然。

“留着作甚?”顾尘又问。

“留着做媳妇啊?”云染说的理所当然,“然后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夫人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眼瞅着这人脸色越来越来看,云染也觉得可能说错了话,想了想福伯说的话——“那你莫不是喜欢过两日来的那小郡主?怕那小郡主生了罅隙,这才紧巴巴地要把人家赵姑娘送走?”

小郡主?

“你这记得倒是清楚,”顾尘霎地笑了,笑的眼角那小泪痣也跟着晃了晃。

这小泪痣呀晃了几下,却晃的云染觉得心口微微一疼。

她还来不及多想什么,这后衣襟又被顾尘扯住了,又是一路拎到了厨房,引得好些人看着,忒不体面了。

顾尘压低声音,在耳旁阴恻恻道:“给本公子去烧水。”

“……啊?”云染有些费解,“你昨晚不才洗过澡吗?”

“本公子现在觉得晦气。”顾尘扔下话,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

真真是个坏小子啊!

云染忙的一头汗,这回烧了两大桶水,这一路拎过来,更是觉得胳膊都散架了。

进屋时,顾尘脱的只剩一件中衣了,倚在浴桶前,双手环胸地着看她,似是在等她——的热水?

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云染放下水桶,便准备撤走,却被顾尘喊住了——“你敢动一步试试。”

云染:“……”

顾尘抬手一挥:“过来。”

“……”云染颤颤地说:“我、我不敢动。”

“允你往我这里走。”顾尘薄唇轻启,淡淡道。

“……”云染又瞅了她两眼,想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要是非要渡气,那就与他渡吧,思来想去,也是他吃亏吃的多了些,大不了以后回天上,就日日藏在那雨神的袖子里。

见云染走到跟前,顾尘指着指自己的中衣,冷声道:“解开。”

“……喔。”

云染伸手颤颤地,颤了两下还未碰到衣带,顾尘不耐烦,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按在了衣服上,催促道——“快点!”

“……”

那你可就别怪我了哈!

你敢脱,那我就敢看,云染这回三下五除二的解掉了顾尘的上衣,但光滑的皮肤露了点影子,她这猫胆就吓破了——

顿即就捂住了眼。

“把眼睛睁开。”顾尘沉声道。

“……”

云染只得张开五指,目光从指缝中流出,只见顾尘已经转了个身,少年瘦削挺直的背脊上印着一弯弦月,月下还有一个红衣女子……

“看见什么了?”顾尘哑着声问。

“一、一弯月……”云染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月亮。

“还有吗?”顾尘又问。

“还有一个红衣姑娘。”云染说。

“嗯。”顾尘应了声。

“那姑娘是谁啊?”云染眨巴着眼。

“……”顾尘这回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媳妇。”

“啊?”云染大惊,“那你什么时候成亲的啊……”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棵桃花树下,成的亲。”顾尘说的很平静。

云染:“……”

怪不得不娶那什么龙族的公主,也不稀罕这凤族的神女,原来是私自订了婚约呀!

啧啧。

看不出来啊,祈风你这小子深藏不露呀!

顾尘缓缓转身,望着她,“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云染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知道呀?

顾尘拉起她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就在这里。”

“……”云染愣了片刻,而后大惊,“你、你把她吃了?!”

“……”顾尘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指着门口道:“你……”

云染:“……啊?”

“给我滚出去!”

☆、神仙曲

云染觉得,顾尘这回子似是真的生气了。

傍晚,她端着晚膳准备进门,却发现门竟从里面闩住了,于是抬手扣了扣门环,扣了好几下,才听见一声冷冰冰的——“不吃”。

后来,阿晚也来敲门,想劝顾尘吃一点。但他也不开门,并冷声道“谁再敲门,就罚他三天不许吃饭”。

于是没人敢来劝了。

云染不敢再多言,便退回自己的房间里,想着那“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勉为其难地将这些饭菜给解决了。是吧,这浪费不仅可惜,也可耻呀!

吃的太撑了,云染便出来消消食,走着走着竟又走到了顾尘的门口,跟鬼打墙似的。

又想着来都来了,不招呼一声也说不过去,便又喊了他两声。

顾尘似是丢了什么东西要砸她,不过没砸到,全被那关的严严紧紧的门给拦了下来。

云染也不知怎么的,这会子竟哪也不想去,便坐在顾尘房门前的石阶上,支着肘子看了会儿月亮。

今晚的月没那么明亮,像是被云雾遮住了脸,光芒一时黯淡了许多。

月亮、桃花树、红衣女子……脑子里又不禁回想起傍晚的事情,还有顾尘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思及至此,她竟觉得指尖还有顾尘的体温,那滚烫的温度有些灼人。

最后,还有按的那个位置——

好像是心口?

心口?心上人?

……

想了片刻,又觉得那画里的场景很熟悉,但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想的头还微微有些痛,脑子里像是被灌了许多水一般,又沉的厉害,

眼看着夜色已浓,她赶紧回了自己的房。

这会子,又成了“胖球”了。

变成胖球,云染就不想再去琢磨这些恼人的事情了,于是准备出去溜达溜达,刚走了几步,就撞见了福伯来。

福伯将她拎了起来,看了一小会儿,又连连叹气:“公子怎么会买你这小丑儿呢?这将军要是回来看到了,岂不是要说公子玩物丧志,不思进取了?”

云染:“……”

哪天本仙猫非得叫你们好好瞧瞧本仙猫的厉害。

“今天得再去抓几个老鼠,”福伯拍了拍她的脑袋:“咱们府上可不能养闲东西啊,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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