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沉沦/蚀心绝恋+番外(44)
身体轻轻倚在电梯内壁上,凌语芊仰起小脸,心不在焉地看着字数一层接一层地跳动,待电梯停下,门重新打开,她继续刚才的步速,直达3018号房门,她本想敲门的,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她便也不多想,推开进内。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但又有别她平时见到的,这儿看起来更豪华,更气派,更高贵,而且,更温馨,更有家的感觉。
不过,似乎有不妥!
这儿不是要为客人特意布置吗?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刚才那个同事呢?
对了,主卧室!兴许,客人要求布置的是主卧室!
自从递了辞职信后,加上各种痛楚和悲伤,凌语芊这几天工作都心不在焉,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不是很上心。
她轻移脚步,一起一落地踩在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不久便找到主卧室,那门,半掩,正好让她看到里面的情景!
如遭五雷轰顶般,她浑身血液即时凝固住。
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个人影在亲密地缠绵,蓝色床褥中躺着一个白皙娇柔的身子,那是属于女性的柔美。覆在上面的,是一具健壮伟岸的男人身躯,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着一件黑色西裤,露出他精壮健美的、没丝毫赘肉的腰腹,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迷倒众生。
男人正低着头,吻着身下的女人,大手也毫不闲下地在女人身上摸索游走,几乎抚遍女人的全身。
一声声兴奋渴望的娇吟,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女人不停扭动身体,长长的腿主动搭到了男人的腰上,用其娇美,刺激男人的阳刚。
随即,是闷哼,自男人的口中发出,他迅速脱去西裤、底裤,露出他性感诱人的窄臀。
这是一副最完美的臀部,代表着这个男人非常雄风和骁勇。
凌语芊的胸口,顷刻像是被落下狠狠的一锤。
曾经,她和天佑欢爱过无数次,但基于害羞,她从没完整地看过他裸露时的身体,特别是后面。如今,她总算看清楚了,不是在自己和他共赴云雨的过程中,而是在他与另一个女人欢愉的情况下。
他肩膀上的齿痕,仍然是那么清晰明显地落入她的视线。这个齿痕,象征着他和她的灵肉结合,那一幕,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如今,躺在他身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小东西,我爱你,我的身体也永远只爱你!”低沉浑厚的声音,伴着动听的誓言,令人陶醉和幸福,她记忆犹新,仿佛才是昨天发生过的事。
然而……
天佑(贺煜),你狠,够狠,真狠!你这是在用刀子,血淋淋地埚着我的心。
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凌语芊顿时找不到支撑点,全身瘫软,整个身体直往地面栽去,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旁边的门,却没意识到,这门此时半掩着,还有滑动的空间,结果她这一用力,门朝着墙壁靠去,砰的一声,撞到墙上,而她自己,也跟着趴在了门上。
突如其来的响声,将床上的人惊醒,首先回头的,是男人,让凌语芊确切地看到,那是怎样一张俊美绝伦、冷峻刚毅的面庞,日夜萦绕她的心头,深深印刻在她灵魂深处。
灼热的泪,即时夺眶而出。
她又流泪了,原来,她还有泪,她的泪并没有干,她根本放不下他!
破碎的身体继续无力地趴在门上,凌语芊侧着脸,瞪大满是热泪的眸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看到了已从他身下起来的李晓彤,靓丽妩媚的容颜正露出震惊、诧异、还有其他……不过,她没有一一去探究,空洞而绝望的眼眸,重返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
她忍不住的呜咽,小手塞进嘴里,咬得很紧,很用力,咬出了血来,带来了剧痛,然而,再痛也不及她内心的痛。
她转身,朝外面奔去。
她一边亡命奔跑,脑海一边闪出刚才见到的一幕,漫无边际的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心如刀割,浑身抽搐,支离破碎,灵魂出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都已经决定辞职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这一幕,为什么要我这辈子都被噩梦缠身?
为什么?!
苍天,上辈子我是否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不然这辈子你要选择这样折磨惩罚我?!你可不可以换种方式?苍天,不公平的苍天!
她发现,前面的路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难走,她似乎看不到尽头,她觉得好累,好累,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自己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阴寒的,冰冷的,漆黑的!
后来,高跟鞋掉了,她索性光着脚继续跑,奋力地跑,她只知道,她要离开这儿,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令她崩溃的深渊。
啊……
不知何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凌语芊忽然感觉,一股穿心的痛自脚底传来,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可惜视线隔着满眼泪水,根本看不清眼下的影像。
她咬牙,皱眉,稍略停顿了下,而后继续迈起步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剧烈,她唯有再度停下,接着又再往前,第三次承受那钻心的痛,渐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
身体朝前扑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上半身紧紧趴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面,两腿跨过几层楼梯横挂着,脚底也往上摆着,让人清楚地看到她伤在哪里!
锋利的玻璃碎片,狠狠地穿过薄薄的丝袜,无情地砸入她白皙细嫩的脚底,一块块细碎的玻璃几乎插满了整个脚板,引得鲜血直流,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1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1 )
痛!
脚痛,身体痛,头也痛,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散开来了,一节节尖锐的骨架狠狠地插在娇嫩的肉上,甚至穿透过肉,没入肌肤。
凌语芊已辨不出是什么引致的痛,已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她只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一团浓浓的血腥当中,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她奄奄一息,不呼救,不挣扎,只静静地趴着,刚才是怎样跌倒,就以怎样的姿势躺在地上。
曾经,再艰难再痛苦,她都坚持下去,而今,她想放弃了,放弃这个年轻的生命,父母赐予的宝贵生命。
是啊,假如死能让一切痛苦消失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痛,你可以再猛烈些!血,你可以流得再多一些!最好,流干它,尽快地流干为止!
她眼泪没了,反而笑了,印着泪痕的小脸异常苍白,俨如一朵泣血的杜鹃花,格外脆弱和凄然,酸涩疲惫的眼皮,慢慢地阖上。
刹那间,一声带着恐惧的呐喊在她背后响起。
“Yolanda,Yolanda!”
是池振峯,熟悉的嗓子让她不用看也知是出自谁之口,不过,她没有睁眼,没有反应。
数秒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轻轻摇晃,继续伴随着急切的呼唤,接下来,身体被小心翼翼地翻转过来,慢慢落入一个宽大健壮的怀抱。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踩在楼梯上,皮鞋声既沉重又轻缓,是一种低缓的沉重,显示了他动作的小心和谨慎。
走了大约十几秒,上楼变成平走,不久,凌语芊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关门,直下,出电梯,又是走了一段路,然后彻底地停下,一股医学专属的浓烈的消毒药水味道直冲入鼻。
整个路程,凌语芊都清醒着,都感应到发生的事,只不过,她一直紧闭双眸,眼皮是那么的沉,那么的疲惫,使她不想睁开。
她听到振峯和医生说话,语气很急,显示了他的担心和惊慌,让她的心猛地一悸。
稍会,她离开了他的怀抱,被放到病床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胸口,应该是医生在为她听诊,完毕后,有只手很温柔地托起她的脚,另一只手,在轻轻翻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