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沉沦/蚀心绝恋+番外(39)
“你身上的制服,是我们家酒店的,你应该是堂哥公司的职员吧?大家好像很早就走了,你怎么还在这?来,我送你回去,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打击罪犯也是 我的职责之一。”贺熠笑脸依旧,他没有跟她说,其实在白天的时候,他无意中见到她,就已对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她长得很美,极美,还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 睛,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忧伤,更是莫名地勾起人的怜爱。
凌语芊则顿觉一阵窘迫,不可否认,她想到了贺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由于 遭到贺炜的恶劣对待,她对所有的人都草木皆兵。其实只要认真观察,便可看出眼前这个男子与贺炜非同一类人,贺炜给人一种好色轻浮感,眼前这个男子,仪表不 凡,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样。再说,这一带治安虽好,歹徒却是无孔不入,自己扭伤根本走不远,万一真的碰上意外,自己从何逃生。
种种思虑,加上这张与贺煜长得有八分相似的面孔,又在贺熠的盛情中,凌语芊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车。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家住哪?”他眼镜后的眸瞳,漾着笑意。
凌语芊踌躇一下,还是决定不麻烦他,“你送我到路口,我在那坐计程车走。”
他唇角一扬,呵笑出声,“G市的女孩都像你这么婆妈的吗?你真的无需客气,让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你未必能截到的士。我送你,你可以尽快回家,我也顺便游逛一条不同的路线,双赢。再或者,你就当做我代公司送员工回家。”
终于,凌语芊作罢,乖乖地报出地址。
贺熠马上开启汽车导航,车子沿着路线前行起来。
他边熟练转动着方向盘,边不时瞧向她,稍会,打开话题,慢条斯里地重复某个疑惑,“宴会好象是9点钟结束,你怎这么晚才回家?”
约有数秒,凌语芊才讷讷地答,“我掉了东西,一直找到现在。”
“掉了什么?很重要的吗?那找到了没有?”
“呃,项链,找到了。”凌语芊不自觉地伸手到脖颈上。
贺熠顺着她的手,瞧了一下那条挂在她美丽锁骨上的颈链,语气迟疑,“这条项链,男朋友送的吧?”
凌语芊俏脸一阵错愕,脑里随之闪出一幕远久却仍令她记忆尤深的画面,一会停止回忆后,有点慌乱地看着他,这张与贺煜异常相似的俊脸。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5 决定放弃你!
“我随便猜猜而已,你别介意。”他又笑了,很真诚的笑。
凌语芊也禁不住粲齿,然后,看到他顷刻呆住了,不觉俏脸一热,泛起淡淡的红晕,整个人显得更加窘迫和不自在。
结果,是他再次把气氛活跃起来,清冽低沉的嗓音抑扬顿挫,巧言妙语,高谈阔论。
凌语芊除了偶尔附和,大部分时间都木讷不语,内心里却暗潮汹涌。他一直都这么健谈的吗?他长得像极了贺煜,但她无法把他们两人联想到一块,贺煜是个冷漠 强势、内敛寡言的人,自从再遇后,自己与贺煜说的话恐怕没超过五十句,即便是公事上,他也惜字如金,至于私事更寥寥无几。
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就这样过去,贺熠先下车,为凌语芊打开车门,准备扶她出去。
看着他伸出来的援助之手,凌语芊只心领,自行扶着车身下车,站直身子后,略微仰脸,望着他,由衷地道谢。
贺熠心头一股失落,但也没多加纠结,继续关切道,“你确定自己能走回去?确定不用我帮忙?”
“不用了,我的脚已经没那么痛,谢谢!”凌语芊说罢,看着他,准备等他车子先开走,然而他似乎没有离开的念头,她便道出晚安,转身一拐一拐地朝小区内走,她一直没有回头,可她知道,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充满关心和友善。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1点多,母亲还在埋首做着手工活,发觉她的不妥,连忙迎上来,扶住她,“芊芊,你的脚怎么了?”
凌语芊反搭住母亲的手,“工作时不小心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妈您别担心。”
凌母略微放心,待她坐下后,拿来药酒,“那你洗完澡记得搽一下。”
“嗯!”凌语芊瞧了一下桌面的活儿,目光定定落在母亲的脸上,低声迟疑道,“妈,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
凌母先是一怔,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冰凉的手,“想和我妈谈什么?”
对着母亲慈爱温柔的脸庞,凌语芊再三犹豫,幽幽地问了出来,“妈,一个人的命,是否自她一出生就有所注定,且永远也无法改变?”
凌母又是一怔愣,数秒后才作答,语气透出淡淡的哀伤,“妈一直认为,人可以不迷信,但一定要信命运。很多事真的冥冥中已注定好,任你再努力、再挣扎都改变不了。人常说,命运握在手中,其实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改变它!”
冥冥中已注定好,任你再努力、再挣扎都改变不了……凌语芊俏脸渐转黯然,心里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凌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悲从心起的样子,嗓子变得更低更惆怅,“芊芊,妈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没有忘怀天佑,但都三年了,他音信全无,可以的话妈 希望你别再坚持了。妈不是你,可能无法体会到你的痛和痴,无法体会到你对天佑的那份爱有多深刻和投入,妈只知道,有些事,命中注定,你们既然有缘无分,何 不学着放下,那样,你活得就没那么苦。”
凌语芊抬头,纯澈的眸瞳中,水雾氤氲。
凌母更加握紧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轻拍着,摩挲着。
一会,凌语芊再问,“妈,你上次说叫我别急着找工作,真的可以这样吗?”
“你想辞掉现在的工作?”
凌语芊眼皮一敛,撒谎,“这份工作或许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也因此很难胜任,我学历不高,资历又浅,感觉压力很大,总担心做不好。”
凌母眸光暗涌,复杂沉思,最后,语气平静地赞同和支持,“嗯,那就重新找份轻松点的工作,慢慢来,反正你还年轻。其实,妈最希望的并非你在事业上有多辉煌,而是你过得快不快乐。至于经济方面,你不用担心,再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去了,现在,更不是问题!”
善解人意、温暖心怀的言语,令凌语芊激动连连,伤痕累累的心似乎也没那么痛,她直接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妈,谢谢你!”
凌母搂住她,布满皱纹和粗茧的手改为轻拍她的后背,心情澎湃,但一直没有问出心中的困惑。
一阵子后,凌语芊从母亲怀中出来,苍白的脸绽出一抹笑,“妈,对不起,耽误您了,您去睡吧。”
凌母也微笑,摇了摇头,与她一同站起身,然后分别进入各自的房间。
凌语芊没立即去洗澡,而是打开电脑,小小的音箱传出了许茹芸的《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空灵飘渺的歌声,哀婉缠绵的旋律,凄然绝望的歌词,如泣如诉,勾动了凌语芊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她坐在电脑桌前,泪流满面,颤抖着手取下脖颈上的项链。
这条项链,做工其实很简单,整个颈链是由两条深蓝色的绳子和一条深蓝色的丝带并合缠绕而成,比较独特的是链坠子,一朵淡雅纯洁的栀子花,白色的花瓣,每片花瓣末端涂上点点深蓝,与白色成了显目的对比和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