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沉沦/蚀心绝恋+番外(1052)
“干架!不是吧!”随着被唤做沐婷的女人大声惊呼,另一个护士忽然也插了一句,“那个贺先生不是很有权有势吗?他们家的公司在全国数一数二的,与他们做生意的人可多了,怎么还有人敢招惹他,还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然后,第四个护士这样回答,“拜托,你真out啦,那是上世纪的事了好不好,以前贺氏集团的掌管人是他儿子,当然威风了,可后来,他儿子死了,那些荣耀也就散了。”
“就是,上流社会最讲究的是趋炎附势,明争暗斗,风光的时候,大家都把你当老子,如今落难,他们不反踩一脚算好了,咋会再把你当回事。”
“听说他儿子还是死的很不光彩那种,曾经与他们相好的富人都避之夭夭,怕受连累呢。说起来他们也真是可怜,活了一把年纪,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半死不活,现在又被打得头破血流,真是惨绝人寰啊!”护士丙唏嘘长叹一声,抱起东西走开了,还有护士丁也离去,整个护士台就只剩护士长与叫沐婷的小护士。
凌语芊一张俏脸已苍白得毫无血色,这才苏醒过来,两步并做一步走,人未靠近就急声问,“请问,你们刚才说的人可是贺一航?3206号房病人的爸爸?”
护士长看了看她,面色一变,“你是……”
“我姓凌,是……是他们的亲戚,我刚从3206号房出来。”
“我记得这位小姐,她经常来探望3206号房患者。”沐婷插了一句,帮凌语芊解了围。
护士长平时多是巡逻,凌语芊来的时候她都在别的楼层,今天算是头一次见到凌语芊,难怪不认识,幸好这个叫沐婷的女孩记得凌语芊。
“请问他怎样了,与谁打的架?严重不严重?被安排在哪家医院?”凌语芊继续急切焦虑地追问着,布满担忧的双眼紧紧直盯着护士长。
护士长稍作沉吟,便也答道,“我不清楚他和谁人打架,他们只说他被人打得大量出血,在医院抢救,具体哪一家医院,对方也没说。”
“那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用的是贺一航先生的电话,但却说是他家的亲戚,什么小舅子。”
小舅子!那就是真的啦!凌语芊马上又拜托护士长,“可不可以帮我拨打回去,我想问问他。”
听及此,护士长再度思忖和犹豫,最后也照做,可惜电话已经无法接通。
凌语芊大急,赶忙用自己的手机给贺一航的号码打过去,结果也一样,她下意识地想找季淑芬的,可惜没有,她并没存有季淑芬的电话,她只能再次求助护士长。
这时,护士长有点迷惑狐疑了,心想既然她们是亲戚,为啥还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
“护士长,您就赶紧打吧,凌小姐等着呢。”沐婷小护士见护士长一直犹豫不动,不禁催促了一声。
琰琰这也蓦然开口,“护士长阿姨,请你接受我妈咪的请求,尽快拨通那个女人的电话。”
那个女人,呃……护士长的脸色,又是赫然一变。
凌语芊急忙拉了琰琰一把,示意他不要插嘴,继续恳求,“求求你,帮个忙,我只是想知道他伤得怎样,想去医院看看他。”
终于,护士长还是接受了她的求助,电话响了好久之后,总算与季淑芬联系上。
季淑芬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哭意和悲恸,几乎泣不成声。
凌语芊也瞬时喉咙一热,哽咽道,“我是语芊,听说伯父重伤进了医院,他还好吧,你们在哪个医院?”
数秒,电话里才再度传来季淑芬的声音,依然凄凄切切,没有多说,只报出一个医院的名字。
“好,我现在过去。”凌语芊也低低说复了一句,将话筒给回护士长,道谢,拉住琰琰就走,但很快,又折回来,对护士长说了一句“麻烦你们好好照顾病人”,才彻底离去。
计程车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速驰骋,凌语芊内心的焦急毫无间断,满脑都是那些护士们刚才在嚼舌八卦的话,是季淑芬在电话里哭哭泣泣悲痛欲绝,心头于是像被大山重重压住般的沉痛。
是谁?是谁打的他们?是谁如此欺压他们?是的,她肯定,一定是别人把他们欺压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看得出他们的隐忍和沉寂,不管贺一航曾经在商场怎样叱咤风云,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变得只是一个痛失两个儿子、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苟且偷生的可怜的父亲,而季淑芬,这个尽管曾经很张扬,很高傲的名媛贵妇,如今也是满身灰败,根本就不会再有心思和精力去惹事生非。
另外,怎么没人帮他们?就算真如那些护士所言人死情去,可还有亲情在啊,季淑芬怎么说也是出自名门望族,她的父母和弟兄们理应罩着她,至于贺家,即便贺一然不念兄弟之情,可贺一翔等人呢?
凌语芊猛然发觉,自己对他们的家庭现状毫无所知!以前在北京,她没机会打听,回到这里,这些时日与贺一航夫妇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但都是琰琰与他们聊,她自己则只静静呆在一边,话都没跟他们说过两句,更别谈去了解他们的家庭细事。
☆、【衷其一人,爱 ta 一生】484 形势,已经大洗牌
沉寂的廊道上,除了有属于急救科那种凝重和紧张,还透着一股让人觉得凄然的孤独。
曾几何时,贺家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住院留医,守望的人便多不胜数,把廊道围得水泄不通,专属于医院的死寂沉沉气息被满满的人气覆盖住,可如今,空旷旷的门前,只有季淑芬一个人。
曾经,这个女人总是衣着光鲜,贵气毕露,而今,她发丝凌乱,面容憔悴,让人看得忍不住鼻子发酸。
带着哀痛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她对凌语芊的到来,丝毫没有反应。
凌语芊也不做声,缓缓走近,同样默默地盯着眼前触目的手术灯,忽然间,手心一紧,原是被她握住手儿的琰琰,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小家伙在给她安慰,同时,也在给他自己安慰。
紧张难熬的等待,历经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总算打开,季淑芬迫不及待地迎向医生,颤声询问,“他怎样了,还好吧?”
“病人已无生命危险,但由于失血过多,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昏迷?季淑芬怕是被这样的字眼吓怕了,心胆俱裂,“那要昏迷多久?什么时候会醒来?”
“快则一两个小时,慢则一个晚上,最迟明天上午应该能醒来。”
哦,只是一天,还好,还好!季淑芬惨白的脸,终有些许红色。
这时,医生说准备安排贺一航去病房留医,凌语芊见季淑芬紧盯着门口,便自告奋勇去办理手续,待她弄妥后,根据指示来到住院部的某间房。
病床上,贺一航双目紧闭,头部包裹着白纱,脸上带着氧气罩,只有那微弱的呼吸显示他尚在人世,季淑芬守在床前,过于白皙的手将丈夫的手抓个严实,身影依然被浓浓的悲愁哀伤所吞噬着。
凌语芊百感交集,先是默默注视片刻,问起事情的缘由,“是谁干的?”
约莫半分钟之久,季淑芬才抬起头来,眸色复杂地看着她,却也娓娓道来。
原来,是贺一然等!
其实,刚才来医院的途中,凌语芊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是贺一然,但很快又否决,毕竟,现在的贺一航夫妇,贺一然没理由再欺压,无奈,事实就是如此!
除了这件事,季淑芬顺势把其他情况也都说了,正是凌语芊毫无所知的贺家的现状。
当年,贺云清死后,贺氏正式由身为贺一然私生子的“高峻”接管,除了贺一然继续任职高位,其一双儿女——贺炜与贺曦连带他们的妻子、丈夫,也都纷纷进入董事局,贺一航本就无心家业,贺煜与贺燿都出事后,更是连公司也不回,贺一然等求之不得,趁机把曾经拥护跟随贺煜的那些高层解雇,整个贺氏集团便完完全全地落入他们一伙人手中,可这还不止,他们非但要霸占公司,连家产也要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