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真香(27)
“爸?”苏玫问,“您要干嘛?”
江衍平反应极快,甩掉皮鞋只穿着袜子狂奔到茶几旁边。
“苏叔叔,我爷爷的脾气是有点古怪,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您听听就行,千万别当真——”
“唉,俩臭孩子,好好的拜师礼让你们搅和了,无趣!”
江明修拂袖而去,留其余三人尴尬相对。
“对不起,苏叔叔,我不知道是拜师……”江衍平打破沉默,“您想跟我爷爷学下象棋吗?”
苏志学应道:“没错。江老棋艺精湛,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苏玫深知父亲对象棋的热爱程度。
这位可敬可爱的大苏先生,退休之前尝尽了打遍电子厂无敌手的寂寞,眼下又盯上了江老,实在是一名棋痴。
“爸,江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受累。”
“我有分寸。”苏志学道出计划,“平时江老多休息,周六日两天我来家里学下棋,每次一个小时足矣。”
“您确定?”
疑惑仿若迷雾,在苏玫心头悄然弥漫。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往棋盘边上一坐能坐大半天的人,不可能满足于一小时的短暂课程。
“我觉得苏叔叔的计划可行。”江衍平忽然开口说道,“爷爷其实喜欢热闹,有人陪总好多让他一个人待着好。”
苏志学双手掌心相对,紧紧握在一起。
“好,我这就去和江老商量上课时间。等到定下来具体日期,我带好酒好菜过来办个真正的拜师宴!”
苏玫暗暗捏了把汗。
短短一周,父亲对江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心里几万倍的不踏实。
江衍平折返到玄关,穿好拖鞋又来到苏玫身边。
“叔叔阿姨这五天辛苦了,我想谢谢他们。明华楼的位子已经订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邀请你们全家赏光一聚。”
苏玫心绪不宁,没有立即答应。
她只想赶紧教会江明修使用新买的热敷理疗仪,然后拽上老爸“逃”之夭夭。
因为自己的祖父祖母去世得早,苏玫在江明修身上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情。她十分尊敬这位老者,发自内心地想要关怀他,但同时不想在生活中和他老人家走得太近。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
苏玫主要是感到害怕。
具体害怕什么,她说不清楚。
恰如很多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躲开江衍平。
他时不时施加的一股强大无形的压力,让她感到窒息。也许,这股压力某天会发生质变,成为她人生路上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而她的外在表现,只有一种方式——和他对着干。
“再说吧!我们一家三口周末有安排,腾不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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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赌一局(含入V公告)
对于江衍平来说,攒饭局是数月才有一次的盛大活动。
去年年底他过生日,在瑶仙居偶遇苏玫一家,双方闹得不太愉快,他想借这次聚餐赔礼道歉。
然而苏玫不肯给他机会。
这种时候,不勉强也是一种尊重。
“位子我已经订好了。”江衍平神色间云淡风轻,“你不想来没什么,苏叔叔和王阿姨我是一定要请的。”
苏玫回答得倒很干脆。
“江总,我是晚辈,不能替爸妈做主。他们为人爽快,只要你诚心诚意,他们应该会答应赴约。”
明褒暗贬,她什么意思?
江衍平胸口顿时像堵了一团棉花,噎得他呼吸不畅。
“我请叔叔阿姨吃饭,就是为了表达诚挚的谢意。”
“那就好。”
苏玫抬起手腕看表,发现秒针不知何时停了。她摸出背包夹层的手机,很不凑巧,电池电量红线预警。
江家客厅的电插座都在电视柜后面,不如去厨房充电方便。
她绕开江衍平,径直走向烤面包机,那里有一排未被占用的插座。
“喂!”江衍平察觉到苏玫的意图,毫不客气地说,“一度电五毛钱,充满之后你微信转给我!”
一席话饱含挑衅之意,却并未激怒苏玫。
她不紧不慢地插好充电器,转身望着江衍平。
“我的手机充满电只需要耗电0.01度。按照你说的电价,我要付给你5厘——不如这样,等哪天我再充一次,凑够1分钱给你结清。”
江衍平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他说:“口头约定不作数,你写个欠条。”
论起钱财往来的公正透明,苏玫绝不含糊。
她痛痛快快地找了纸笔,写下日期和欠款金额,最后附上自己的大名,将字条递到江衍平面前。
“江总,请你收好。”
江衍平绷着脸,接过字条随手放进西装内兜。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你我没有任何关系。做人要讲原则,我想你也一样。”
苏玫潇洒地摆两下手,“不用解释,我懂。”
她当然明白这纯粹是江衍平故意刁难——不管5厘钱还是1分钱,症结就在她拒绝参加他组的饭局。
仔细想想,明华楼一桌饭至少五千元起步,拒吃岂不可惜?
明天吕婷要试婚纱和新娘妆,苏玫答应好友必须到场提意见。两件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苏玫走回厨房,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又放下。
江衍平的视线追踪而至。
即使如芒在背的感觉令苏玫备感煎熬,她也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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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到来,苏玫元气满满。
吕婷为她定制的伴娘礼服简直美翻了!
桃心领、花苞袖的高腰公主裙,裙摆及膝,水晶纱叠拼亮缎面料,颜色是克里米亚锡瓦什湖那种神奇的粉红色。
上周六,苏玫原本是陪吕婷试婚纱,谁知自己收到了惊喜的厚礼。
她试穿时艳惊四座,以至于两个女生激动不已,拥抱着对方狠狠地哭了一鼻子。
“小玫,你也要尽快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吕婷殷切的叮咛,久久萦绕于苏玫耳畔,“找到一个爱你、理解你、包容你的好男人!”
“嗯,我会努力的。”
承诺一旦做出,苏玫就要朝着吕婷希望的方向进发了。
尽管在她看来,实现财务自由比谈恋爱更重要——但好友的祝福化作催人奋发的正能量,让她瞬间充满斗志,只是眼下的目标不是找帅哥,而是找到愿意出高价买下发明专利的买家。
交易平台上询价的人非常多,真正有购买意向的人却少之又少。
苏玫一度怀疑是不是价位定得太高,后来她咨询了母校的导师,坚持最初的判断,没有做出修改和调整。
她坚信自己的专利是禁得起打磨的璞玉,只待真正识货的人出现了。
早会过后,苏玫与江衍平确认他当天的行程。
“云端河谷项目工地噪音超标,被附近居民投诉,急需处理;吉鑫养老院戴院长打来电话,询问院舍扩建事宜,又一次发出面谈邀请;南郊803号地块今天第七轮竞价,时间是下午两点……”
“先停一下!”
江衍平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面上,茶水溢出,险些打湿电脑键盘。
苏玫反应神速,及时清理干净。
她再次手捧记事本出现时,江衍平已进入办公室里间,仰面躺在了那张没有床垫枕头、只铺了一层薄床单的实木单人床上。
“江总?”苏玫轻叩房门。
“门没锁,你进来吧!”江衍平的声音透出未加掩饰的疲惫。
苏玫推门而入。
由于前车之鉴,她没有坐消防喷头下方的高脚凳,而是伫立在床头一米远的位置,静静等待江衍平发布下一道指令。
不料,她等来的是一阵重似一阵的鼻息声。
他睡着了?
苏玫核对手表和墙上时钟的时间。
现在是十点三十五。
一般而言,周一早会上要处理累积的集团事务,还要听取各部门的周工作计划,所以用时较长。
人的大脑应对外界信息输入有防御机制,长期处于某种特定环境下,打呵欠、流眼泪甚至眼皮打架都是正常的,尤其是枯燥的会议期间。
但是,据苏玫两个多月以来的观察,江衍平在这个时间段几乎不犯困。
今天有点意外。
她以为手表新换的电池不靠谱,连忙返回秘书室,手机时间和电脑时间不是很同步,但也都没超出十点四十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