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大大小小的电话拨个不停,顾延根本无暇顾及。
他蹲在冬喜面前,他问她,问小喜你想去哪儿?
冬喜斜睨了他一会儿,淡淡说:“你不是说,滑完雪,会带我去游乐场吗?”
一番话,轻易就逼地顾延哑口无言。
顾延帮她拉好拉链,手腕微顿,紧接着他起身。
就在冬喜以为他一口会回绝会反悔时,顾延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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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山场地里出来,两天一夜的风雪行程告一段落,冬喜多次想跑,但是都被顾延给捉回来。
因为她闹脾气,不肯回家,说什么都不肯,于是顾延又带她去了百公里外的游乐场。
只是很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
光是买票进入园区就花了足足半个钟头排队。
“你好没用。”
冬喜坐在行李箱上,对着排队的男人面露鄙夷和挑衅,“你好没用。”她又说了一遍。
游乐园里不似雪山,风能吹走回音。
这里人挤人,轻易就能听见谈笑、欢笑声。
顾延一直在隐忍,周围全是人,冬喜依旧肆无忌惮地对他说难听不已的话。
“我好渴,为什么他们都能进去,就我不能。”冬喜质问他。
“你除了板着脸你还会什么?一点用都没有,买不到票,也不知道带硬币,真没用!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越说越难听。
顾延的眉皱起来了,“小喜..”他伸手去抓她。
结果,“你好没用!”冬喜又是一声小吼。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来目光。
顾延正在排队帮她买票。
望着那些轻松顺利进入项目的人,冬喜的眼底一点点染上厌弃。
她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等人。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不喜欢言而无信,不喜欢说到做不到,那些空有承诺不去实践的人她最是厌弃。
“别人能进那里,为什么我不行?你不是说,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骗子!”
她不由分说,一手挥开顾延排队一个小时买的奶油鸡蛋仔饼。
奶油白白的,落在地面上,冬喜看也不看,脚直接就踩上去。
顾延沉默地接受她所有的言论,举止,面沉如水。
冬喜骂他,肆意地享受由于他无能为力而带来的落差。
她笑,用受伤的腿随意地踩踏他买来的东西。
食物、票据、头饰。
一分钟就能赚百万的人,居然会愿意为了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在这里苦等数个小时。
没有人能理解。
面对冬喜的哭闹,顾延仅仅是皱眉,他弯下腰,帮她擦掉鞋子上不小心沾染到的奶油。
冬喜看着他,看着他的颅顶,她剧烈地呼吸。
她想走,真的想走。
可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她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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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有合影项目。
顾延看着身旁由于刚才不停说话,此刻说累了,正在一口口喝着果汁的冬喜。
“小喜,我们去合张影吧。”他突然就说,并且去拉她的小手。
结果冬喜听了,顿时反问他为什么:“我迟早会离开你的,为什么我们要合影。”她的眼神说起会离开他时那样的笃定,对于想要拍照的事情感到那样的不可思议。
顾延看着她,默了会儿,笑着反驳说:“不会的小喜,我们是不会分开的。”他眉眼奕奕,同样不甘示弱,也像是在说什么既定的事实。
可冬喜被他这幅模样给刺激到了,她陡然一阵警觉:“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要跟你拍照,求求你——”
“很快的,小喜。我们除了结婚证,好像真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有。”顾延轻易就驳回她的请求,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蓦然失笑,下一秒他抬起头,眼神中的偏执与固执令冬喜觉得担忧。
冬喜:“...”她害怕这种眼神,她不敢再说什么了。
...
穿着棕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他们二人的左侧。
冬喜始终在乱动,不愿意看镜头,乱动间,她忽然看见了身旁站姿端正,笑的一脸温柔缱绻的男人。
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画面定格。
...
照片被洗出来,顾延抓着照片看,笑的同拍照时一样缱绻。
因为冬喜总是不听话,很难抓拍到她的正脸,于是照片里,冬喜只有半张侧脸。
不过足够了,顾延想,他看完,特别认真地将照片放进了心口的口袋里。
放好后,顾延低头满足不已地冲怀里的人说:“好了,现在我们终于有了。”
有了一张正儿八经的夫妻合照。
冬喜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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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冬喜玩遍了游乐园所有的景点。
到了晚上,她依旧流连忘返。
顾延帮她去买纸巾,就在顾延转身的十秒钟当口,一回头,冬喜居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