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凌晨忘记从橱柜里拿书包,喊一声寒远,寒远就给她拿。
上课小组讨论,凌晨想说别的,寒远就会找开心地话题,跟他们说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经历。
……
年少时的心动,
永远都属于最细微、却又是最最真挚的。
十五六岁的孩子,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一手遮天。他们是被学习压迫的青少年,是头顶上还顶着无数家长的期望、无数老师们的高压,
那份心动了的感情,
便悄悄在每一次路过时刻意去看一眼那个人的身影、打篮球时去寻找着她的踪迹、放学的路上并肩一起走都会打心底地快乐,
瑰丽绽放。
凌晨扒着寒远的桌子,
然后张开五指,
摇了摇,
“没有不开心。”
寒远却还是盯着她看。
凌晨晃啊晃身子,蘑菇头垂落在耳边的软发,随之摆动,
“真的!”
“……”
寒远终于放下了笔,他抬头,目光与凌晨对视,
“嗯。”
“凌晨,”
“要、开心!”
2012年,
学校对面的图书馆还是空荡荡,
初夏依旧是那么热,
蓝幽幽的校服一片一片,大朵大朵的水花在油光发亮的柏油马路上倒影出许多粉色的云彩。
八月底看着长发在剪子光影中飘落,有人骑着自行车问中午去哪儿了,
薄荷糖在嘴唇间炸开,
我站在那里,
听到小红鼓在叮咚叮咚地敲。
……
*
十月份过去,十一月来临。
期中考试的日期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的第一个小休,学生们终于进入到备战状态,就连凌晨这种渣渣,都开始抱着题目问李园问秦宁,问寒远。
“圆圆姐……”
凌晨指着一道数学指数函数的题目,愁眉苦脸问,
“为什么这个题目答案上的图像,跟我画出来的,”
“完全是反着的啊!”
“嘤嘤嘤!”
李园从一堆书中冒出脑袋,
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
“哦,这道题,”
“我看看你怎么做的。”
凌晨:“给OvO/!”
李园认真读了几遍题目,又看了眼凌晨的画图思路,
敲敲试卷上的题干,
“你是不是没看到绝对值符号?”
“……”
“哦!”凌晨瞬间豁然开朗,
摸摸脑袋,
“是没看到。”
李园:“……”
凌晨:“谢谢圆圆姐=w=!”
李园转回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转向凌晨。凌晨咬着笔杆,正打算重新画一遍刚刚那个图像。
“凌晨……”李园小声开口。
凌晨:“啊?”
只见李园凑了过来,凌晨还以为是这个题哪儿说错了,连忙把卷子推了过去。
李园:“不是卷子。”
凌晨:“?”
李园从桌洞里摸出一个贴了邮票的信封,
“那个,”
“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
凌晨:“你说!”
李园:“……”
“就是,”
“我不是打算参加《爱格》的征文嘛。”
“咱学校门口那个绿筒邮箱,我看了,好像……被锁了。”
李园将土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推到凌晨面前,信封表面,用工整的字体、认认真真写好了爱格所属的文娱文化公司通讯地址。
凌晨:“哦哦!你想让我帮你邮寄吗?”
小凌同学跟李园同桌快三个月,已经很清楚李园的家长不让她干这些跟学习无关的事情。
李园拼命点头,
“嗯嗯嗯!”
“是的是的!”
凌晨可没有家长不让参加作文投稿的烦恼,她接过牛皮纸信封,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
“包在我身上!”
李园一把扑倒小同桌,
“哇哦!谢谢你呀~”
“揉揉揉!”
“哦对了,”李园忽然停止打闹,正襟危坐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寒远的妈妈。”
“……”
“?”
凌晨对寒远的母亲没有任何好感,据说那可是一个能当着整个办公室老师的面,不给自己儿子半分情面、扬手扇巴掌的女人!
“他妈妈,又来学校啦?”
最近寒远好像也没惹什么事,
并且期中考试也还没到来。
寒远几次小测验,成绩也都占据班里第一名。
上一次寒远母亲过来学校,是因为寒远月考倒退,
这还没开始其中考试,
就早早找过来……
凌晨想不出寒妈妈又是为什么。
李园:“我刚刚去找老高的时候,看到寒远跟他妈妈一起进了利利的小黑屋。”
小黑屋特指董利那个单独的办公室,因为接到过不少家长,被班上同学们戏称“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