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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那我们做一个这样的假设。”
她拿出短刃：“我们在第一次沉睡的时候就进入了梦境，但是——”
阮乔环视众人：“因为某些原因，剑神陈三、濮王和云吞席卷没有进入梦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梦里没有见到他们的原因。而幕后真凶就藏在这几人当中，而且这个凶手没有能力将我们所有人杀死，他不会亲自动手杀人。因此在他布下的梦境之局当中，我们很可能因为无法识破梦境而死在梦里，即便是侥幸醒来了，也会陷入无尽的怀疑当中，最后亲手了解自己的性命。”
“云吞席卷是玩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但是剑神和濮王有什么道理要杀掉我们？”宋宋想不明白。
阮乔却反问他：“如果他们不是真正的任务目标呢？”
宋宋“啊？”了一声，越发想不明白了。
闻晴懂了阮乔的意思：“你和我们说过，当时在粮仓救出两人的情形，濮王是主动认出云吞席卷来的，这对他的身份是一个有利的证明，但并不绝对。而剑神就更没有说服力了，你拿出剑之后，他才站出来。”
阮乔点头：“濮王和陈三之间互相没有见过面，陈三说过，他曾经在军中见到过外族的奸细，而濮王也说，外族的人善用毒，如果说，这两人之中有一人并不是任务目标，而根本就是外族的奸细呢？”
卿晚晚也理清了一点思路：“他们利用尸体污染水源散布瘟疫，如果掌握了致幻的毒气和药物，让我们沉睡，陷入幻境一样的梦之中也不是不可能。”
阮乔：“只有真正的任务目标或者外族的奸细才会对这些事情知道的那么多，才会想方设法地杀死我们。”
闻晴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剑神虽然没有见过濮王，但是两人之间互相听说过对方的存在，如果那个陈三是假的剑神，濮王是否又是真的濮王？传言中剑神有千百张面孔，无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若是他伪装成了濮王又如何？若是两人都是外族的奸细，也并非不可能。”
卿晚晚被绕的头晕：“我不知道什么真假剑神，总之我们先把现在的情况解决好吗？如果我们现在还在梦里，岂不是还要再死一回？”
“如果真和你们说的一样，那还有另一种可能啊，凶手引开了剩下的两人，只留下我们几个，然后用多重梦境让我们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从而自杀——”
阮乔笑了笑，声音轻松：“是不是梦境，动动手就知道了。”
她在赌——
按照之前的分析，现在还在梦境当中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还记得她在入睡之前听到的东西落地的声音，那应该就是装着致幻药物的药瓶被打开的声音。
她更宁愿相信，从第一次入睡，她就已经进入了梦境。
闻晴想的更多，也仍然有些犹豫。她原本想阻止阮乔自杀的动作，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意识再次归于黑暗——
疼，
脑袋突突的，一阵阵的疼。
阮乔猛然睁开眼，大口喘气，面前的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握住她苍白的小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一般，阮乔紧紧抓着他的手，过了片刻，才平稳下来。
睁开眼，就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眸，夹杂着担忧和心疼。
屋子里有些黑，但仍然能看清对方的模样，不像之前的梦境中一样没有月光，此刻破旧的小屋外面，月亮露出半张脸，悄悄地打量整片荒凉的大地。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和墙壁照进来，有一种隐秘的安静。
“还好吗？”他的手指捏紧了阮乔的手掌，见她平复下来，才微微放开了一些。
所有的人都在，大家躺在地上轻轻睡着，夜雨也还在床上，侧躺着而非之前一直看着的被她翻过来，正面朝上的那个姿势。陈三见她醒了过来，瞥了一眼，怕惊扰到其他人，没有说话。
宋宋原本是靠着墙壁坐着守夜，此时也睡了过去。
“是不是地上太硬了？”苏席偏头问她，“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等到了时间我会叫你起来的。”
阮乔摇头，站起身来。
她转头问他：“他们都睡着了？”
她的音量没有克制，声音不小，但是地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朝着记忆当中的声音来源走去，阮乔脚下踢着一个坚硬的东西，她捡起来闻了闻，有一种怪异的味道，但浓度不强，已经已经挥发掉了。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让他们陷入沉睡的罪魁祸首。
苏席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刚才阮乔醒来的样子太奇怪，更像是发病了一样。
现在她又找到一个奇怪的小瓶子，难道——
这个副本虽然不能使用技能，但是玩家的称号加成效果一直都在，苏席可以对这类毒物有一定的免疫效果，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阮乔依次检查并试图唤醒地上的人。
濮王醒了过来，宋宋也被摇醒，但是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再去试探鼻息脉搏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宋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真的。”
“刚才我们真的还是在做梦……！”
阮乔看了濮王和陈三一眼，苏席有称号加成，可以免疫毒气，陈三为什么不受影响？
濮王虽然睡着了，但是没有阻碍的醒了过来，到底是真的因为毒气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果，还是他在接机撇清自己的干系？
因为苏席的存在，凶手没办法下手，只有利用玩家在梦里不敢一直自杀的心理，让他们不知不觉死在梦中。
如果说凶手想让玩家们陷入无尽的循环，从而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么他的确很成功。
因为现在阮乔醒过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
现在的她，还在梦里吗？
苏席走了过来：“你不会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宋宋摇头：“别说绵绵了，连我都怀疑。”
“我们在梦里经历过，如果不能及时醒来，就会彻底死亡。只有自杀才能脱离梦境。”
阮乔忽然笑了，她朝苏席勾了勾手：“过来。”
苏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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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本来就挨得近。
见苏席没有反应，阮乔主动贴了上去。
少年的个子很高，她需要踮起脚，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苏席白皙的耳根红了一半，对她突然的靠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勉强出声：“怎，怎么了？”
阮乔唇角勾起，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她的手臂环过少年滚烫的身体，轻轻拍着苏席的后背。
一下，
两下，
第三下的时候，手里蓦然多了一把短刃。
而这把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位置。
第113章 大凶之岁[序]23
阮乔这一刀用力很深, 鲜血从后背的伤口浸出来，染红了她的短刃和手。
苏席猛然推开她, 后退了几步，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阮乔站在他身前，双手垂在身侧，鲜血从她指尖滴落。
她还在轻声呢喃，如果能听清——
“我能杀掉他，我能杀掉他。”
一瞬间，以那滴鲜血为中心, 无边的黑暗从她脚下散开，吞噬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还是梦。
梦境由人的意识支配，在谁的梦里, 谁就是梦境的构建者，梦境会随着人的潜意识而变化。
但有的时候，人也会受到他人的暗示和催眠，从而在梦境中形成不一样的东西。
经历两次自杀之后醒来的世界一切都很正常, 时间节点也在第一次入睡之后不久。
先不说她醒来之前还在头疼，就这个世界也有一些疑点。
比如苏席突然说出口的那句话。
虽然宋宋说了一句“刚才我们真的还是在做梦”, 但是苏席很快就推理完他们遇到的事情, 并且问出“你不会怀疑自己还在梦里”这样的问题, 确实是有些奇怪。
但这并不会让她确定那时候还在梦里。
这是她的梦, 即便是凶手有能力使他们沉睡, 并且施加暗示, 也不会有能力让所有的玩家进入到一个梦里, 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世界的“外族”所能完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