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最近跑哪儿去了?”王归尔狐疑地问,“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影,你该不会是偷渡被发现给抓起来了吧?”
甜幼清皱了下鼻子,“才没有,我证件齐全着呢。我也在打工,还交了学费,我要去念书啦。”
王归尔惊讶地抬眼,“哪个学校啊?”
“江林八中。”
这就更意外了。王归尔不禁笑了一下,却没有说破,等开学那天让她看傻眼。
顿了一下,王归尔倏地想起来,“那你现在住哪儿啊?”
甜幼清正要回答,一道稚气未脱的嗓音有气无力地喊她,“喂,你怎么在这里吃饭啊?”
白司南从会展中心出来,在附近找了甜幼清半天,发微信也不回,打电话关机。要不是他想起来出门前,她说要回崇安岛搬行李,都不知道要去哪儿找她。
“这位就是我的房东啦。”甜幼清拍拍椅子让白司南坐下。
见他不情不愿地落了座,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丧着一张脸俨然心情很糟糕的样子,甜幼清戳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怎么啦,看完漫展还不开心吗?”
王归尔好奇地插话:“漫展是什么?”
“嗯……”甜幼清沉吟了一下,认真道,“大概是大型庙会这样子。”
王归尔受教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白司南:“???”
懒得纠正,白司南颓然道:“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甜幼清舔了下嘴巴,“好消息!”
“我随便抽了个奖,中了一辆自行车,你可以开始学骑车了,反正我是用不到。”
甜幼清惊喜地哇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欢呼,白司南继续道:“坏消息是,我爸把信用卡停了。”
“啊……”甜幼清吸了吸鼻子,她大概明白信用卡对养尊处优的妖二代来说很重要,但既然已经这样了,“没关系,我养你啊。”
白司南:“……”
他出身高贵,肆无忌惮惯了,鲜少有顾忌他人感受的意识。此刻却觉得,还是不要打碎她大言不惭的天真好了。
而作为跟甜幼清生活在同一片海域的王归尔,虽然全程被目中无人的龙猫幼崽无视,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冷待,甚至憨直地问:“你是甜幼清的房东?请问,你还有房间要租吗?”
两个小时后。
甜幼清收拾出一堆破铜烂铁,拉着白司南坐上了一条吱嘎作响的木板船。
这条船是王归尔唯一的私产。
“这样我们就省了七十块出租车钱,多划算呀。”甜幼清感慨道,“这就是掌握一门技术的重要性。”
下一秒,试图用船桨撑一下岸边的桩子借力的王归尔,被反作用力推到了清澜江里,噗通一下落水声,溅起的水花拍在白司南脸上。
“……”白司南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
*
开学的那天风朗气清,稀薄的云层笼罩着淡金色,天空蔚蓝明净。
甜幼清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小书包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整只獭都沐浴在文化氛围里。欢声笑语的校园,朝气蓬勃的面孔,一切都新奇美好,她觉得身体里像是藏着一只气球,轻盈地要飘起来了。
倏地,一只爪子戳破了气球。
原本懒洋洋趴在栏杆上的男生,偶一回头,眸光瞬间定住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往回拽了一下。
周遭安静了一秒钟,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被围观的甜幼清茫然地抬眸,挡住她的男生肤色微黑,体格比少年人的清瘦稍稍壮硕了一分,她认真分辨了一下这个人的眉眼。
“我不认识你,起开。”
起哄声更大,男生手撑在膝盖上打量她,压低嗓音好奇地问:“你是河狸吗,好小只啊,营养不良似的。”
男生叫齐涵宇,是一只企鹅妖,混迹江林八中第三年,十起打架斗殴事件里八起有他,升旗仪式的各种处分通报名单里,打头的总是他,校霸的名字响彻八中操场。
他尚且是少年心性,觉得稀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耳朵。
甜幼清气鼓鼓地瞪着他,“不要摸我!”
她模样生得软萌,嗓音也甜糯糯的,警告的口吻没有起到震慑对方的作用。
齐涵宇偏爪子贱,嬉皮笑脸地又摸了她一下。
甜幼清觉得自己被挑衅了,顿时妖性大发,拽着一侧背带把书包抱在手上,二话不说就往他脸上砸。
书包里装的文具盒是铁的,还有不锈钢保温杯,厚厚的笔记本带了全科目的,猛地大力砸过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整条走廊都安静下来了。
齐涵宇被砸到了脆弱的鼻骨,往后退了一步没站稳倒在地上,懵逼地抓住砸他的书包,“卧槽,你还真动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