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八写(17)
吃瓜的同时,网友又忍不住猜测。
有人说元唐之所以钟情孟越衍是为了帮女儿追星,也有人说林宜歌喜欢孟越衍是受父亲的影响。
尽管这个问题至今答案不明,但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就这样被绑在一起是事实。
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不但没有被人遗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没有任何同框照的情况下,时不时就传出他俩谈恋爱的传言。
而和被全网痛骂蹭热度的吴心雨不同,一小部分网友赞同这段门当户对顶流配顶流的亲事。
只可惜,父女同命。
就像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元唐的合作邀约,对于这段绯闻,孟越衍也是同样的态度,懒得理。
涂漾当然更不感兴趣了,听完路人点明重点的惊呼只有一个感想。
怪不得他这几天不理李渺,原来是在忙着和别人传绯闻。
真是重色轻友。
哼哼。
失踪案水落石出,这下涂漾没理由再去找他,果断收起手机,中断任务,赶回别墅。
蹲在大门口的仨个人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她,立马风风火火朝她跑过去,而米花糖和丁鸢更是仗着身高优势,二话不说,像架烤全羊似的架着她朝前院跑去。
?
这是打算杀羊祭天,祈求来年爱豆孤独终老?
双脚悬空的人吓得扑腾了几下,以为她们被新闻刺激到了,赶紧劝道:“冷静冷静,你们白月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千万别被绯闻打倒!”
“你才应该冷静吧。”
丁鸢捏了捏她的胳膊,不屑道:“连同框照都没有,就拍了几张林宜歌进出天文馆的照片,再写几句所谓的知情人士的爆料,也好意思说恋爱疑曝光?疑它个大头鬼!再碰瓷我家少爷,小心我哪天把夷为平地!”
……
林宜歌去了天文馆?
在这一段骂人为主解释为辅的吐槽里,涂漾提取出这个关键信息,微微愣住。
她还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呢,没想到有理有据。
而后又听文艺附和:“对啊,这种新闻假得连爱马仕都不信,怎么可能打倒我们呢。”
“……”
这倒也是。
以广大白月光对孟越衍的盲目信任程度,就算哪天亲眼看见他和其他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同一张床上,都能解释成“少爷被坏女人霸王硬上弓了”。
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确实入不了她们的眼。
涂漾被她们说服,回过神,更觉得奇怪了,不解道:“那你们急着找我回来干什么?”
“就为了收拾这个破绯闻搞出来的烂摊子嘛。”
丁鸢很生气:“天文馆一直打电话找少爷,可少爷还在楼上睡觉,小谷管家又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他,所以决定把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你,立即执行,刻不容缓!”
睡觉?
涂漾把重点放在前半句话上,很是意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中午。唉,少爷这几天肯定遇到了很多烦心事,才会回来寻找家的温暖,还没睡几个小时呢,又被媒体瞎几把乱写……”
“等等!”
听着听着,涂漾突然反应过来,察觉自己搞错了重点,怒道:“为什么这种倒霉差事又是我去做?!”
本来孟越衍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还有严重起床气,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去送死吗。
还不如直接扣她工资呢。
见状,米花糖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因为小谷管家觉得你是我们所有人里面定力最好的。”
“……原话应该是‘在所有人里面,只有她品味最差,又没眼光,哪怕少爷脱光了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对他的美色起任何贪念’吧。”
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朝她投去佩服的目光:“这你都能猜到?”
“……”
她宁愿猜不到。
涂漾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被这样说得一无是处,她也是有脾气的,磨牙放狠话:“那我真是谢谢他这么信任我啊,但是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万一我待会儿一个没把持住,玷污了少爷纯洁的肉/体,他可别后悔!”
刚说完,她终于被放了下来,双脚重新踩在地上。
可惜重获安全感还没满一秒钟,那道幽灵似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刚才那句话录下来了吗?”
从老宅调过来的得力帮凶谷科铿锵有力回道:“录下来了!”
“待会儿记得放给少爷听。”
“是!”
“……”
为什么要让她以背对敌人的姿势着陆!
一听这段狼狈为奸的对话,涂漾和三个猪队友交换了一下眼神,回头面对现实,没想到卑鄙小人现在居然都开始培养小卑鄙小人了。
果然是世风日下。
在双重恶势力的压迫下,她被迫低下并不高贵的头颅,打着哈哈:“小谷管家,我开玩笑呢,我这就去叫少爷,刚才那句污言秽语就别放给他听了吧,免得脏了他的耳朵。”
只不过谷立见多了她的花招,没有被唬弄过去,催道:“赶紧上去。”
“……哦。”
被揪住小辫子的人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在三道加油打气的视线里,她怀着上坟的心情,脚步沉重地独自来到三楼,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视死如归地推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没有拉窗帘的房间里光线变幻,整个银河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落地窗外,星群辽阔,月光透明,玫瑰色的晚霞浪漫而温柔,构成日常的傍晚。
然而涂漾无暇欣赏美景。
因为一进去,她的注意力便被床头柜夺走。
只见上面放着一个装了半杯水的玻璃水杯,以及一小瓶安眠药,瓶盖没盖,大概是吞了药就睡。
推出这个结论后,涂漾望着床上的男人,不禁叹了叹气。
他似乎还睡得很沉,反骨的荆棘在将晚未晚的暮色里完整呈现,如同一只昼伏夜出的野兽,充满侵略性,和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那床棉被有好好盖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掉在地上的话,画面可能会更加美好。
……
谁能想到在外面牛逼轰轰的孟少爷其实是一个爱乱踢被子的麻烦鬼呢。
涂漾严重怀疑他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在梦里打群架。
可是,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又手痒了。
她忍住把这幅场景画下来的冲动,走过去,弯腰捞起棉被,打算帮裸着上半身的人重新盖好,不料一抬头,他正好翻了个身。
右腰侧那根隐隐浮现的青筋顺势跃入眼帘,随着鲨鱼线起伏,止于胸口。
……
还真是粉色。
涂漾不合时宜地想起上次在十里亭里听见的关于“上面和下面是一种颜色”的言论,双颊瞬间变得又烫又红,不自在地用手扇了扇风。
等脸颊温度降下去,她才蹲在床边,一边轻轻推了推他,一边叫他的名字。
在几声和晚风同样轻柔的“孟越衍”里,男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微皱着眉,睁开了眼。
漆黑眸底还萦着薄薄的雾气。
看得人忍不住直在心底抱怨造物主的不公平。
明明都是同一种生物,为什么有些人就算刚睡醒也丝毫不减英俊,而有些人每天早上只能被镜子里的自己吓醒呢。
作为后者,涂漾认命地收回手,站起来,说正事:“醒了?你公司的人正找你……”
可话没说完,手腕一紧。
她愣住,还没来得及有所应对,便被男人往下一拽,整个人毫无预防地扑倒在他的身上,而后被他扣着后颈,按进怀里。
专属于他的味道瞬时盈满鼻间,冷而淡,就像天边刚升起的透明月亮。
适应了高度变化带来的眩晕感后,涂漾被吓得不轻,不敢再分心想其他,甚至没工夫说话,拼命往后挣脱,只想快点和他拉开距离。
谁知这时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又陡然收紧。
陌生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皮肤,随即耳畔响起他的声音,懒懒的,压抑着某种情绪,警告她。
“别乱动。”
“……”
涂漾难得秒懂这种成人用语,立马条件反射背着双手,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哭丧着脸回想哪里出了差错。
她知道这位少爷每次醒来总要经过那么十几分钟的缓冲时间,才能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