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少有,尽管老师同学常常夸她聪明,但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成绩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自制力和专注力。
她深呼吸试图恢复过来。
明天是周一,她还有份检讨要写。
方格本在笔下半晌仍是空白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下意识写了两个字——
秦忱。
江缘盯着这两个字,似乎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十分钟后,她将纸撕下来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烦死了。
写个屁检讨。
手上的笔扔到一旁,江缘换上校服,简单梳洗过后下楼骑上电动车。
已经是下午,这时学校已经开始上第一节晚自习,去到也上不了什么课,甚至还白浪费时间。
纷乱的思绪被冷风吹了一路,原本缓过来的头痛此时隐隐又有发作的迹象。
江缘站在门卫室接通老吴的电话,有班主任作请假证明,她顺利进入学校。
晚自习第二节已经开始了。
致远楼十分安静,除了个别占课的老师在讲题,其他教室只有落笔的沙沙声。
江缘两手空空站在走廊,闷头学习的学生因为太沉浸,以至于没人抬头,没人知道窗外经过了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
就在不久前,她也是其中一员,可现在她却因一些原因静不下心了。
离开致远楼后,她去了操场,途中经过春夏园。
修建的几排桌椅全被占满,学生大多拿着书在背着什么,这边离文科的崇文楼比较近,应该都是文科生。
有人认识江缘跟她打招呼。
她走过去问:“你们到这边背书吗?”
男生笑了下,解释道:“我们需要背得东西太多了,早自习根本不够用,但是留在教室又会打扰到别人做题,所以徐姐特地准许我们到春夏园这边来背书。”
江缘点点头,徐姐应该是他们文科的级部主任徐丽丽,然后她又问道:“我之前听见操场也有背书的声音,也是你们文科的吗?”
男生说:“嗯,但操场上都是高三的。徐姐怕我们高二的过去收不住心。”
江缘跟人道了别,走到操场。
他们学校修建的操场很大,跑圈外围是露天阶梯观众席,此时坐着一群学生,捧着书在背。
中心的草坪上也坐着一群又一群的同学。
空旷的操场被嘈杂又杂乱的背书声填满。
她在聒噪的声音中静下心来。
在聒噪的声音中静下心来,她站在那里,想起一句话——
你终究会成为你正在成为的人。*
于是她在心里跟自己说。
江缘,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牵绊住脚步。
不管学普理还是学音乐,你都要一直一直往前。
你要去更远更高的地方。
她吹了大半夜的冷风,一直到操场没人,最后那位同学刻苦到凌晨,好在她机智地套了外套,但这仍然避免不了感冒加重。
第二天江缘带着浓重的鼻音去到学校。
升旗仪式结束后,张秃就把她拎到前面,向她伸出手:“听说你作文写得不错,上次还拿了奖。让我看看你检讨写得怎么样?”
江缘手心空空,看着伸向眼前的手掌,下意识跟人拍了一下,然后淡淡道:“没写。”
张秃:“……”
还挺理直气壮。
眼前级部主任光秃秃的头顶即将冒出火,她立马道:“不过你放心,我等下的检讨一定让你满意。”
张秃冷笑:“……就你这破锣嗓子?”
她清了下嗓,试图让嘶哑的声音能听一点:“别瞧不起破锣。”
江缘站到全体同学前面,底下的同学有些因熬了一夜,此时仍是满脸的困倦和疲惫,有些手里还拿着本小册子在背知识点,还有些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讨论的是昨晚做的题还是早上吃的饭。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江缘。今天有点感冒,声音会比较刺耳,还请大家多担待。”
她轻轻调侃了一下声音,也唤醒了部分昏昏沉沉的同学。
因为在学校人气比较高,此话刚出就有男生吆喝着反驳:“不难听!”
江缘笑了下,继续往下说。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是作为优秀新生代表演讲的,没想到一年过去我就沦落到要上台检讨的境地,实在令人唏嘘。”
“当然如今这步田地也是我咎由自取,一切都要从两个星期前的晚上说起,不过大家的时间都很珍贵,就不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了。”
“简而言之就是我没想到学校搞了个人脸识别器,导致我晚上偷溜出去,直接被门卫大爷堵了。”
“大家如果有和我同样的想法,现在可以放弃了,因为这个人脸识别器确实很好用。”
底下逐渐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