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余生是你[娱乐圈]+番外(13)
时越仪道了一半的歉怎么也道不下去了,目瞪口呆,心说你们做导演的,脑洞都这么多吗,我不过走一下神,便能脑补出这么丰富的内心戏,不去写小说当编剧,还真是屈才了呢。
陆觉没管旁边俩人的反应怎么回事,习惯性地又拍了拍大腿中部,自顾自地继续感叹道:“妙啊,虽然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动,但居然暗含了这么多小心思,不错不错。”
徐睿面不改色地接下这句阴差阳错的赞扬,谦虚地回了句:“多谢导演的夸奖,您不怪我们临场发挥没按之前定好的来就行。”
陆觉心大地挥挥手:“这有什么好责怪的,只要你们改得合理,这样这对手戏你们彼此都接得住,那就没问题。”说着,又偏头问时越仪,“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来着,什么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干嘛来着?”
时越仪对这一连串的变化糊了一脸,见识过徐睿的机智应变,于是也有样学样地拿出了谦卑的态度:“没有,我是说,下次我们一定不会再这样乱改了,一定会和您提前商量的。”
不知内情的导演十分宽容,不以为意地安慰人:“也不算乱改,反正效果挺好。”又扬高了音量,举着扩音器喊了声:“各部门准备,咱们再保一条。”
有了第一镜的加油打气,后面的拍摄也都进行得非常漂亮,远景近景大特写,每一帧截下来都能当壁纸,大气的场景和精美的布置,处处散发着有钱的芬芳。
当然,有钱不代表乱花钱,单就时越仪身上这套婚服而言,由于定妆繁复,整套妆造换来换去也浪费时间,而导演打算在保证质量的前提条件下尽快拍完全剧进入后期制作的过程,所以能省的时间尽量省,便可着她所有需要这个造型出镜的戏份,一次性全部拍完,才放她去换下一套。
周围的人手脚麻利地转移场地,时越仪起身后,却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其实刚才第一镜的时候,她的确是走神了,因为望着这目之所及的一片鲜红,耳边是热热闹闹的敲打,喜庆得仿佛真的是拜堂成亲的现场,时越仪不由自主便想起了那个她曾憧憬过的婚礼,虽然还没来得及实现,但它确实也是这般盛大而又充满古风韵味的。
想当年,她还说:“要是能有一个这样*隆重又具有传统美感的结婚仪式,一定是一件很开心很幸福的事情。”
当时,他是怎么回她的来着,他抱着她说:“那我一定是最开心最幸福的那个,因为,能得此幸运给你这个仪式的人,是我。”
他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还会不会回来,回来之后,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可是渐渐地,她越来越少想起他,甚至要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梦和上个月的那次不愉快的单方面重逢,她都几乎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事到如今,他已成为别人的新郎,而她也在戏里成了别人的新娘。
眼前浮现起她前不久在那片壮观的花海窥见的甜蜜又给人会心一击的一幕,当初的约定言犹在耳,他们之间却再没有回到当初的可能,不管是情感上,还是道德上,既然那是他的选择,那么在她这里,她和他的结局便止步于陌生的旧友,即便将来再见,他顶多也不过就是自己多年未联系的前男友。
也许是心里的失落与环境的落差过大,原本剧里送亲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在她听来都成了唢呐送葬的爱乐,每一个音符穿过她的耳膜,都听得她的心有一丝钝钝的疼痛感。
然而,自尊心终于还是让理智占了上风。时越仪轻轻晃了晃头,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浆糊甩出脑子,华丽的发冠和步摇上缀着的流苏打在她划着精致新娘妆容的脸上,轻微的痛感彻底将她从思绪万千中拉回了现实。
现在还在片场呢,演戏是她的工作,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某个人走神呢,实在是太不敬业了,况且,不是说好了不想那个人了吗,怎么最近心神老是莫名其妙地飞到他身上去,要不得要不得,可不能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了。
胡思乱想间,助理已经过来催人了,时越仪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边往化妆室走,边暗暗告诉自己:“反正这么些年,彼此都没有联系,也都过得很好,就这样吧,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就算见着了,我们也是继续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总之,打死也不能再想他了。”
这段没有他人知晓的话,也算是她给自己立的一个flag,虽然不是没有打脸的可能,但她却也没有想到,打脸来得这样迅速又猝不及防,因为,在不到一个月之后的某天,她居然再次直接见到了当事人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