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24)
“你都放了个小长假呢,也不差周五这一天,再连上六日,直接七天乐了。”
水星笑了笑,确实如此,不来上学本是件极其轻松的事情,但水星每每想到失约了盛沂又总觉得不安心。
席悦还没有来,她病了的第二天就给席悦打过电话,让她帮忙转告盛沂自己没法去了,不知道席悦说没说,再问的话又觉得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班上的同学还没来齐,水星朝门口望了望,抱着水杯,又出了三班。
走到饮水机这里,接了大半杯水,又想着既然人都到这里了,不如去一班跟盛沂解释解释,万一席悦忙忘了,盛沂白白等她,她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这样给自己找了半天的借口,水星总算将步子挪到了一班门口。
自打开学到现在,她还没有单独来找过盛沂,站到班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想叫住谁又总觉得有点儿尴尬,眼看过一会儿就要上课了,水星下定决心刚要探出手拽出路过的同学,就被李泽旭发现了:“诶?转校生。”
“嗯?”
水星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她抬起头,看见李泽旭,他的眼睛弯弯的,一只手扶着门宽,一只手冲她打招呼,朝后看:“席悦没跟你一起来吗?”
水星摇摇头:“没有。”
李泽旭站稳了身子,靠在一边:“你要找人吗?我帮你叫。”
“…….嗯。”水星抿了抿唇,小声说了盛沂的名字,又问,“他在吗?”
“他啊,在的,你稍微等一下。”李泽旭冲班里吼了一嗓子盛沂,告诉他有人找,身子又退了回来,半靠在门框边,他在班里就看见水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盯着来来往往的同学看,但一句话没说,之前见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她不太爱讲话的,“你这是找盛沂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就是…….”
两个人正说着话,盛沂从班里出来,目光落在水星身上,她的马尾辫有些翘,睫毛长长的,脸色比平常差些,唇色也白,被李泽旭堵着,低声,正跟李泽旭说些什么。
盛沂默然一会儿,拍了下李泽旭,示意他可以走了。
水星心头一颤,抬眼,飞快地看了眼盛沂,他蹙了一下眉,忽然感觉做坏事似的,莫名有点儿心虚。
盛沂问她:“他跟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声音都是抖的。
李泽旭已经回到座位上了,班级门口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盛沂扫了扫水星,嗯了一声,又问:“有什么事吗?”
气氛怪怪的,水星听他的话也总觉得多了几分疏离感,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说:“前几天我生病了,来不了学校,训练也没有到。”
“我知道。”
“什么?”水星愣了一下。
“席悦跟我说了。”他又解释。
盛沂那天就觉得水星的鼻音有点儿重,想着给她点了热些的东西,又去暖和的地方能压一压,没想到还是病了。
他低声,指了指她抱着的水杯,听席悦说过她病的时候怀里就靠水杯取暖,再次问:“病好了吗?”
刚打完热水,水杯还是滚烫的,听到盛沂的关心,水星忽然觉得杯壁又烧了起来,后背也在冒热汗,心里暖暖的,其实还是有点儿虚,但她握着水杯的时候,还是努力地点了点头:“完全好了。”
“那个……”水星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总让悦悦传话不方便。”
盛沂向下,又瞥了一眼,嗯了一声。
“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水星抬手,松了松校服的拉链,大概是水杯太热了,总觉得身上也烧烧的,没必要裹这么严实,“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方便联系你。”
盛沂的拉链也拉开了,他穿了件黑色的的卫衣,真好看,他又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水星的错觉,总觉得这声比上声重。
从一班回到三班,往常总觉得走廊好长,今天又变得极其短了起来,水星低头,看着折好的便利贴,淡蓝色的贴纸上是盛沂的手机号和□□号,她以为只能要到家里的电话而已,没想到一下子有了两样有关盛沂的联系方式,欢喜的心情还来不及完全掩掉,就要进教室了。
好在水星和盛沂都没有再出什么事情,两个人照例在每周一三五练习,一直到了英语演讲比赛。
英语演讲比赛在十二月十四日,双人组的比赛在上午,单人组的比赛在下午,学校为了统一行事要求参赛选手一起集合,并在学校门口派了一辆大巴车接送他们去西城大学的新校区参加比赛。
当天早上,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雨,水星在早上临走前接到了席悦的电话,她实在是起不来,刚跟老师请了假,下午直接从家属区坐校车去新校区,没办法跟水星一块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