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占偏头凝视了我半天,我被他看的十分不痛快,有种自己是裸露着的错觉,捂着胸口问,“你看什么呢?”
“这两天怎么爱穿裙子了?”司空占斜我一眼,不快地挑毛病,“去酒吧穿那么短,在我面前裹得跟个树桩子一样。”
我平时确实很少穿裙子,去学校上课觉得不方便,还是牛仔裤比较正常,而今天穿这件主要因为是长袖,裙摆也长,穿着凉,还不晒。
我也来回看了他好几遍,嫌弃道,“平时上班穿的跟个斯文败类一样,西装革履的,来见我就穿个破球鞋运动裤,我每天在学校运动服都看腻了,我都快对你失去兴趣了。”
司空占气得没话,发动车开了出去,我斜眼瞅他,其实他今天穿的挺正式的,虽然不是正装,但好歹不是松松垮垮的运动服,浅色衬衫破洞牛仔裤,刘海稍稍下垂,遮住一侧修剪齐整的眉毛,看着挺青春洋溢。
啧,每天见那么多学生,还是他这青春期结束好几年的最好看。
到了乔若愚家巷子口,一看觉得我俩真是心有灵犀,乔若愚一身红裙,长发批在肩头,冲司空占喊了句老同学好久不见,拽上旁边一脸清冷的宋知声就要上车。
我连忙跳下去,打开副驾驶让宋知声坐上去,拉着乔若愚坐到了后面。
“哎好,”乔若愚很赞同我的行为,“让他俩坐前面晒太阳,美女坐后面。”
“……”我偏头瞟了她一眼,“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俩好像认识,”乔若愚无视我的问题,看了眼前面刚打招呼的两人,悄声说,“小宋平时从不跟陌生人讲话。”
“那天晚上酒吧见过了,”司空占听力不错,听完开始挑拨,“你喝高了非缠着服务员陪你喝酒,你男朋友正好来接你了。”
“啧,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狂野。”
“……”
乔若愚听完急了,破口大骂,“你瞎说什么呢!明明我家小宋告诉我老三当场把你绿了,还给你整了个儿子出来,你脸黑的跟个锅底一样,差点当场砸了酒吧。”
“……”
宋知声扶了扶额,偏开头看向窗外。
司空占自作自受,嘴一闭没再说话。
我捂着嘴笑了半天。
到了福利院门口,我进去接小忘,他们三在外面等候,进去登记完毕,又跟负责人聊了几句,才把小忘带出来上了车。
把他放在了我跟乔若愚中间,司空占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什么都不说,宋知声倒是打了个招呼。
小忘眨巴着眼睛,喊了我一声妈妈,接着视线环顾一周,眸光里跳动着雀跃与好奇,最后停在乔若愚身上,乖巧地问,“乔阿姨。”
乔若愚立马抱住他亲了一口,给他介绍其他人,先指了指宋知声,“这是阿姨男朋友……哎叫阿姨太老了,你叫我小姨吧,要不干妈也行?那这就是你小姨夫,你干爹?”
“……”宋知声转身打断了她,对着小忘说,“叫我哥哥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乔若愚不干了,“小忘是老三儿子,那就是我儿子,你让他叫你哥哥,怎么你也想给我当儿子?”
宋知声很无奈,妥协道,“那叫我宋叔叔吧……小姨夫也行。”
乔若愚这才消气,手一转指向司空占,对小忘说,“这是你妈妈的……”
她咳了两声,似乎不知道怎么介绍才合适,我也有点尴尬,正想解释一下。
这时小忘礼貌地说,“司空叔叔好。”
空气沉寂了两秒,乔若愚才反应过来,偏过头看着小忘,“宝贝,原来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小忘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我没有见过司空叔叔。”
司空占闻言向后瞥了一眼,语气淡淡的,“确实没见过。”
“呃……”我连忙打断他们,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先去吃饭,饿死了。”
中午气温不算太热,但远没有清晨那样凉爽,由于是周末,各大饭店都挤满了人,无处下脚。最后乔若愚提议去醉春烟,就是有点远,开车过去得一小时。
于是我问小忘下午想去哪儿玩,因为郊外有个公园,去醉春烟的话正好顺便转会儿,但其实我是想带他去游乐园的,感觉小孩子应该喜欢这些。
小忘皱着眉考虑了会儿,严肃地说,“我不想去游乐园,下午肯定很热,会晒黑你跟小姨的,我们就去妈妈你说的那个公园吧,公园里有树,能乘凉。”
“嗷!”乔若愚一把抱起小忘,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真乖。”
“老三你儿子真贴心啊!噢好想抱回家养几天……”
最后我们决定去郊游,司空占打电话让夏时清准备了一大堆东西送过来,烧烤架什么的应有尽有,又换了夏时清开过来的白色越野。
乔若愚他们上了车,我过去邀请夏时清跟我们一起去,夏时清摆了摆手,“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刚说完,身后的小忘喊了我一声妈妈,我转过身抱起他,夏时清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我。
“你家老板的私生子,”我装作无奈的样子向他解释。
“五六岁了吧,”夏时清意有所指的,“总经理跟我们吹高中就把你搞到手了,看来是真的。”
“……”我一把捂住了小忘的耳朵,瞪着夏时清,他挥了挥钥匙笑着开走了那辆车。
往越野车走过去时,我仔细看了看小忘的脸,眼睛很大,内双,眼角开阔,面无表情看人时眼神总有些冷,一笑又眉眼弯弯,彰显出特有的孩子气。
一直没发现,他这长相居然跟夏时清是一挂的。
“宝贝儿,”我掂了掂他,“你长大肯定是个大帅哥,比刚刚那个叔叔还帅。”
小忘被夸得有点脸红,笑了起来,“妈妈也最漂亮。”
去往郊外的路上车辆不多,但司空占开得不快,车窗半开,清爽的风不断吹进来,卷着道路两旁葳蕤的梧桐与繁茂的荆芥的香气,前面那俩谁都不说话,简直没什么存在感,乔若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车内的音响唱着歌,小忘坐在我怀里,趴着车窗兴奋地看着外面。
乔若愚唱累了,东张西望半天,突然一声惊呼,吓得我差点把小忘从腿上甩下去。
“……你干嘛?”
“我去,”乔若愚伸着手指往我跟她身上来回指,惊喜道,“咱俩都穿了昨天买的那件裙子。”
“……我以为你今晚睡着了才能梦见。”我无语地重新抱好小忘。
“哎我没注意,”她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捧着小忘的脸问,“宝贝儿,你说小姨好看还是你妈妈好看?”
我也看着小忘,想听他怎么回答,也不管这个问题是否类似于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这样太为难孩子。
小忘左瞧右看,最后郑重地说:“妈妈像白玫瑰,小姨像红玫瑰,都好看。”
我跟乔若愚相视一眼,下一秒一起笑出了声,大概最容易让一个女生开心的就是被帅哥真情实意地夸赞了。
乔若愚笑的合不拢嘴,我也没想到小忘居然这么会说话,心里窃窃自喜。
笑半天才想起前头还坐着两位,乔若愚不知足,又伸头问宋知声,“小宋,我俩谁好看?”
宋知声轻叹一口,偏头看她,很无奈,“一个比一个好看,你别问我哪个更好看。”
乔若愚扫兴地咂了咂舌,又换个方向问司空占,“大老板,你说我跟老三谁好看?”
司空占终于说了句话:“一个比一个难看,你别问我哪个更难看。”
“……”
在我跟乔若愚发火前终于看到了醉春烟的招牌。
醉春烟比起以前并无太大变化,但看得出重新装修了,曲径通幽的感觉更甚。
贾老板居然没把店开倒闭。
我们进去时贾老板正坐在收银台后面,旁边摇椅上躺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正在专心致志看剧,挺帅,就是一脸痞气,看上去很不好惹,像他请来的保镖。
乔若愚在我耳边悄悄说:“上次碰见的就是那个人。”
……确实挺像一对的,我又看了眼贾老板那斯文样。
我正猜测贾老板会不会认出我俩,毕竟过去好几年了,我们早就不是青涩的高中生,但他视线扫过我们后,停在了我跟乔若愚身上。
“欢迎光临,”贾老板走程序一样喊一遍,又挑了挑眉,“哎?两位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