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乔若愚塞了一嘴的肉,“那她可能牙不好吧!”
吃饱喝足,大家继续未竟的事业,喝酒打牌,唱歌玩游戏,居然还有搓麻将的,谁都不提回家的话头,等闹完了,零点去河边的中心广场看烟火。
我跟乔若愚还有司空占他们班坐一桌,一圈还挤着他们的小迷妹,这帮人个顶个的胆大包天,什么来劲玩什么,摇起骰子什么赌注都敢下,我是个手气烂到家的,不敢胡来,司空占在一旁兴趣缺缺,也不知道看向哪儿,乔若愚就不一样了,气势比赌注还足,夏眠更不是个省事儿的,手气比他那桃花还旺,陈柏鑫有家室得注意,何景之太聪明不好对付,乔若愚就专盯着夏眠,夏眠也不知道犯哪门子冲,碰上姓乔的保准歇菜,每次不大不小就差那么一点。
愿赌服输,夏眠估摸着再喝得吐,正想耍赖让别人替他,乔若愚却按住他:“这把赌注你还没下,算上前两次输的,喝酒得十五杯,我心疼心疼你,咱玩儿个别的。”
“你想干嘛?”夏眠一脸警惕,“出卖身体的活绝对不干。”
“那也得我愿意,”乔若愚笑的蔫儿坏。
她从烟盒里抽支烟出来叼在嘴里,然后把火扔给夏眠,伸手勾勾他下巴,眯了眯眼,“给我点上,直到我满意为止。”
从我第一次见乔若愚我就觉得她十分漂亮,具有攻击性的美感,眼神带着几分凶。
此时此刻就更他妈迷人了。
她那模样不知道有多勾人,浅浅笑着,眼神掺一抹喝了酒后的迷离,显得轻浮,糜艳,却又让人挪不开眼,偏偏穿一身校服,乖张又温顺。
我一个女的都受不住,更别提夏眠一个大老爷们儿了,还是个喝了酒的大老爷们儿。
气氛暧昧,十七八的年轻人就爱看这些,大伙贸足了劲地起哄,夏眠不愧是个贪花恋酒混惯了的,十分配合,他挑了挑眉,打火机在手指上转了转,淡定地打出几簇火苗,然后吹灭,接着,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他缓缓走至乔若愚偏侧,单膝跪在了乔若愚脚下,右手举起打火机,左手护在一旁,拇指轻轻滑动,打出耀眼的火花。
他从始至终不去看乔若愚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打火机,最后视线落上那簇光亮,整个动作过于小心,透露着主人公内心的不安与纠结。
“主人,”他在强迫自己镇定自若,他把姿态低到声音里全是卑微。
活像个被迫接受乔若愚这种老流氓强取强夺的某种不正当关系里的受害者。
可怜而无助。
“……你大爷,”乔若愚呛了口烟,“老子都想报警让人抓我了。”
“主人,”夏眠入戏太深,一双桃花眼噙满刻意又不过分的讨好,“您还满意吗?”
“起开!”乔若愚推他一把,又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在夏眠脸上,“算你厉害,下一把走着。”
“就等你这句了!”夏眠一秒切换状态,起身回到原位,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惊魂未定地瞪着他俩。
“哎哎哎,”夏眠和乔若愚的关系我是知道的,但此刻按捺不住八卦,周围也没个冷静的,我只好凑近司空占,低声讨论,“姓司的,你说这俩人会不会……”
“不会,”他笃定地打断我。
“为……”
“我姓司空,”他再次打断我,垂着眼睫斜乜我一眼。
“……为什么?”我坚持问完。
“不知道,”他偏了偏头,“要不你问问我爸?”
“你爸?”我差点咬着舌头,“你爸知道他俩?”
司空占用两根食指撑了撑额角,一副天呐我不想跟这人说话的表情。
我忍着不爽,桌子下踩他一脚不再理他,接着反应过来,我俩可能没对上频道。
于是我又转过了头。
“不会,”他叹了口气,昏暗里显得有点高深莫测,“你知道吧,有些人太相似,就没法相爱了。”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跟你姐都比跟乔若愚靠谱。”
这句倒是通俗易懂,我点点头,随即瞪大眼睛,“他跟何再春?逗呢,何再春不可能看上他。”
“你那么肯定,”司空占对好兄弟爱憎分明,“夏渣男差哪儿了?”
“你都说他是个渣男了,”我不屑,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不是嫌弃他,我就是觉得他总头脑发热,你看他对谁认真过。”
“那是你不了解他,”司空占看了夏眠一眼,“他这样的,要哪天真栽了,不敢想。”
突然有点期待,我又说,“何再春,不婚主义,你劝夏眠一句,想玩别找我姐,我姐拿他当不懂事的小屁孩儿呢。”
这话是真的,关于夏眠我问过何再春,她先是很努力地回想了下谁是夏眠,然后不确定地开口,“就上次跟司空占一块来那小子?”
我点头,忧虑的同时又有点期待,我问,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何再春皱着眉摇摇头,没注意。
我替夏眠叹了口气,痛心地控诉何再春,人家都对你一见钟情了,你居然没注意?
何再春看傻子一样瞪着我,几岁啊,还玩儿一见钟情,你跟你朋友怎么都那么无聊,高中太闲了吧。
而关于不婚主义,也是何再春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她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家里,不会影响到我,这我倒无所谓,再说也没什么可影响的,但她谈过两次恋爱,最后都以分手收场,我有点费解,问她对方是不是不满这个原因。
何再春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说,“谁知道呢,反正一开始我就说清楚了,能接受就试试,不能拉倒,我又没强迫谁,那谁也别想强迫我。”
何再春看着性子阴柔,但我知道她骨子里倔的很,我问她为什么不结婚,她说,“没有什么为什么,你看你每天接触这么多人,有哪个是相同的,想法自然也不同,不管我选择怎样生活,都是我自己的生活,我愿意就行。”
我跟司空占坐人跟前还嚼人家舌根,嚼完了有点心虚,这俩输了酒赶紧主动替几杯,喝完又有点尴尬,自己的事都搞不明白,还好意思谈论别人,我黯然伤神,起身打算去洗手间,司空占怕我跑了,不让,我拉上乔若愚他才放行。
里头太闷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清醒,乔若愚腿软地扶着墙,喃喃自语,什么生日快乐,喝死夏眠,谁也别拦,高二的小学弟太可爱……
回到包间,服务生推着精美梦幻的三层蛋糕走了进来,屋内一片狼藉,显得格格不入,我不习惯被当做焦点,飞速许完愿吹了蜡烛,连生日歌都没唱完。
就一个愿望,希望高中生活最后一学期能开心点,没有遗憾。
这群人立马找到新的乐趣,互相撕扯着恨不得拿奶油给对方洗脸,司空占没离开过沙发,脸上表情不好猜测,没人敢靠近,夏眠虽然玩起来疯,但也真没谁敢给他脸上瞎抹,陈柏鑫就不一样了,被他们班男生按着糊了一脸,像个雕塑,估计女朋友来都不认识。
我离的远远的,看这群人疯狂。
乔若愚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夏眠,抓着人就上手,哪懂得手下留情,嘴里倒一句句宝贝儿地喊,夏眠瞧这个看那个,最爱搂乔若愚,被逮着就投降,只知道顺从屈服,偏偏还一声声心肝儿地应。
对夏眠有意思的姑娘当场被迫失恋,太毁三观了,她们费尽心思制造偶遇却连上去打招呼都需要勇气的男神,经常出现在她们闲聊里跟哪个姑娘都打情骂俏玩世不恭的夏总,但要不爽了一言不合就变脸让人肝胆乱颤的学校老大,今晚可让人开眼。
打赌输了给人家单膝下跪,小情儿似的喊人家主人,让人家用奶油抹脸还被调戏,居然一点不生气,还满脸的乐在其中。
还给人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好不殷勤。
身后那一眼眼似刀的简直要把乔若愚给当场活剐了。
我看那俩纠缠在一起丝毫不受外人影响,竟然生出半点羡慕,醉了管你是谁,比热恋还汹涌,清醒了当个仇人,各自潇洒。
——留给认真的人收场。
第十七章
旁边什么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我没注意,鼻尖传来一丝凉意时我才回过神,吓得差点撞到墙。
何景之嘴角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懒散疏远,只不过笑意更深了点,他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指,声音在一片吵闹里显得很温柔:“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