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繁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我觉得没问题，但还是要看桃子怎么想。”
他觉得怎么样？
他当然觉得好了啊！
要不是极力控制，他嘴角都能咧到耳根了。
几个人的视线集中在杨桃的脸上，看得她一脸无措。
“我……”
到最后，还是李白装模作样的替她做了决定。
轻轻拍了拍江蓠的手，李白缓缓开口。
“你也别把压力都放在人家桃子身上，这样显得好像我对你不好似的。”
江蓠瘪嘴。
“我哪有。”
终于，在这两口子的双簧表演和穆宁繁炽烈的目光下，杨桃叹了口气。
“我再想想好吧？”
“行。”
“好。”
“可以。”
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惹得杨桃满眼质疑。
他们真不是商量好的？
一顿火锅吃到最后，已经快要夜里九点半了。
几个人就这么边聊天边吃，天南海北的胡侃，硬是吃了四个多小时。
看了一眼一脸困意的江蓠，李白又转向杨桃。
“太晚了，要是方便的话，我和小蓠在你这住一晚行吗？”
音落，他又多解释了一句。
“小蓠最近都睡得早，我不想让她在路上折腾了。”
杨桃是喝了些酒的，这会儿有点上头，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听到李白的话，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方便。”
她哪里舍得折腾江蓠。
闻言，李白一笑。
“那你今晚去楼上凑合凑合？”
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杨桃转头戳了戳穆宁繁的胳膊。
“那我睡次卧。”
穆宁繁点头应好。
然后，下一秒他就拉住小姑娘的手转身走向门口。
关门离开前，他留给了李白一句话。
“餐桌记得收拾干净。”
*
杨桃没有完全喝醉，可也是迷迷糊糊的。
任由穆宁繁拉着自己上电梯，下电梯，然后勾着他的胳膊跌坐在沙发上。
“穆宁繁。”
穆宁繁垂眼，一脸宠溺。
捏了捏小姑娘一直在蹭着自己胳膊的脸，他笑着应声。
“嗯？”
杨桃躲开他的手，抿着嘴唇仰头看他。
“我今晚要睡次卧。”
“嗯。”
听他答应的这么利落，杨桃又琢么了一下，半晌，接了一句。
“你睡在主卧。”
穆宁繁失笑。
“好。”
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只是能不能记得清楚就不一定了。
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他俯身，在她额间淡淡一吻。
“乖，我先去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好不好？”
杨桃一脸懵懂的模样，没松手，只睁着一双有些迷蒙的眸子看着他。
就这一瞬间，穆宁繁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似的。
他又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不想喝水吗？”
小姑娘摇头。
就在穆宁繁感觉她好像要睡过去的时候，杨桃忽然又小声开了口。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小猫儿似的。
“穆宁繁。”
“嗯？”
“穆宁繁，你以前为什么不喜欢我呀？”
穆宁繁顿住。
他以为这个问题在去年听过一次之后，再也不会听到了。
没想到，小姑娘喝了点酒，又翻出来了。
握着她的手，他开始在心里打草稿，斟酌用词。
可能是他停顿的时间太长，杨桃有点等不及了。
微微仰头，她盯着他看。
“上高中的时候，我跟着你去了好几次图书馆呢。”
“可惜，你都没理我。”
闻言，穆宁繁挑了挑眉。
跟着他去了好几次图书馆？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许多年前的那段时间，穆宁繁依稀记得倒是在图书馆遇到过几次杨桃，可他没想到她是跟着自己来的。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就是巧合。
毕竟，他每次去图书馆的时间都不是固定的。
“你这个人，真是太无趣了，我能找到你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教室，图书馆，食堂，偶尔篮球场。
穆宁繁有点无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有些温热嫣红的耳垂。
现在说他无趣了？
才想开口辩驳几句，又听小姑娘细细碎碎的念叨起来。
“不过也亏了你就在这么几个地方，在学校的时候，只要我想找你，总能找到。”
所以，偶遇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虽然，仅仅是限于在校园里。
出了校门，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生怕杨桃和他翻起旧账，穆宁繁有点紧张。
“桃子，我先去给你倒杯水喝好不好？”
没有回应。
垂眼，穆宁繁才发现，刚刚还在碎碎念的小姑娘已经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