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40)
程叙白也不解释,两人一起对程奶奶磕了头,便从墓地离开,回去的路上天变得格外冷,好像又要下雪一样。
“明天你还想去哪里?”程叙白出声询问,“再不去可能就没机会了。”
第31章 胡作非为
31.
阮棉朝着灰白色的天空小小地叫了一声,如释重负般, 眼神清明, “去学校吧,去我的高中。”
“真的?”程叙白笑问。
“真的, 虽然我不是什么高材生,但是还是很想那些老师的, 也挺想看看校园的,其实我有点后悔。”
“嗯?”程叙白问, “后悔什么?”
阮棉倒着走, 看着程叙白说, “没有在高中谈一场恋爱啊。”
程叙白眼神一暗,“我还没有问你你和傅希礼为什么分手呢。”
“略略略。”阮棉吐吐舌头, “反正你都拒绝我了,这些我可没权利告诉你, 哈哈。”
说完, 阮棉就轻快地往前跑走了, 好像一个小女孩似的, 笑天笑地,无忧无虑。
也许是他的心声真的被程奶奶听到了, 她如果一直这样无忧该多好。
阮棉往前跑着,程叙白也很快跑上前,一手将她脖子揽了过来,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冰冷的脸颊。
“你……”阮棉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勒到我了,放……放手啊。”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放呢?”
“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不放啊。”阮棉直勾勾地看着程叙白,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大概是看透了阮棉的套路,程叙白适时松开她,“那还是放开吧。”
阮棉敲了一下他胸膛,丢下他一个白眼就朝前走去。
转瞬之间,明天就要回淮城,阮棉立在暮色之下,看着在楼下收拾饭菜的程叙白,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她扭头去了旁边的小仓库。
她有些费力地背出来一个梯子,程叙白听到声响,朝二楼看去,赶紧放下碗筷,几步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沉重,“你拿梯子做什么?”
阮棉把梯子拿了回来,靠在墙上,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才说道:“去房顶。”
“别玩了,掉下来怎么办。”程叙白不同意。
“我就上去坐一小会儿,你也陪我上去吧。”
程叙白扶着梯子下方,“要上赶紧上,看够了再叫我,我不上去了。”
说起屋顶,阮棉小时候可是爬了不少次的,上房揭瓦偷瓜拿枣的事情她做了也不止一两次,只是现在长大了,再爬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吃力,倒不是说因为体力跟不上,而是身体变大了,没有那么灵活了。
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底是那时候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人一旦长大,就有了顾忌,各种各样,避无可避。
老宅的瓦片结实得很,阮棉上去以后稳稳地坐住,冬日能够看到橙红色的暮云很难得,在楼下看得不真切,坐上来才看到了全景。
阮棉敲两下有些酸痛的腿,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走两步腿就跟着酸,她还没等仔细观赏,瓦片下就冒出来一个头。
说实话,她真的被吓了一跳。
程叙白瞅着她笑,“吓着了?”
阮棉捂着胸口,只喘粗气,“废话,你不是说不上来吗?”
“怕你在上面瞎折腾,上来看看。”程叙白一手扶着瓦片,小心翼翼上来,勾着腰坐到了阮棉旁边,深叹口气,“还真挺好看的。”
“对啊,还真不希望小庄商业化的,会失去很多味道的,也不知道后林现在怎么样了。”
“没办法,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一般都会被开发商看到的,而且他们那些人只看重利益,哪会管你的情怀。”
她偏头注意到程叙白右手有一处擦伤,遂问道:“那里怎么了?”
程叙白顺着她的眼神看过来,轻描淡写,“大概刚才上楼抢梯子蹭到了吧。”
她不太喜欢程叙白这种避重就轻的语气,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她很明白,程叙白很在乎。
“疼吗?”阮棉问。
程叙白摇头,“不疼。”
天边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夜色掩盖,天地之间亮着的除了楼下的灯就只剩下阮棉眼中那两双眸子了。
“程叙白……”
“阮丫头,在不在?”
阮棉话音刚落没多久,楼下面就传来王姑的声音,两个人都条件反射一样躺了下来,程叙白一把将她拥了过来。
她整个人靠在程叙白的胸前,纤细的胳膊无措地搭在他的肩上,耳边能够听到他猛烈的心跳声,那一刻,阮棉心头漾起一个想法。
王姑叫了几声见无人回应,就离开了。
“吓死我了。”程叙白说道。
时间许是晚上七八点钟,夜色无限蔓延,好像连时间都被拉长了,阮棉稍稍离开一点他的身体,盯着他看了三秒钟,此时不做,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下一秒,她疯狂地吻上了程叙白的唇,就像之前程叙白对待她一样,只不过她的吻毫无章法,几乎只是含着咬了几下而已。
程叙白眼睛张着,任由阮棉“胡作非为”,倒也没有推开。
脑海中忽然飘出来几年前,阮棉强吻他的场景,那个味道,颇让人回味。
阮棉在程叙白的唇上亲了几下,皱皱眉,半离开,“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傻子。”程叙白笑着推开阮棉,坐直身体,“下去吧,天黑了。”
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阮棉一直摩挲着自己的唇,明明之前程叙白吻她的时候她很喜欢的,可是为什么换她主动就没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呢?
“还不下来?”程叙白下楼,站在下面吆喝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来。
阮棉别扭地下楼,脸上也没有害羞的表情,说起来上一次强吻程叙白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了,连她自己都忘记当时是什么感觉了。
院子的桌子上摆着几盒小点心,应该是刚刚王姑送过来的,她凑近坐下来,程叙白递给她一杯水,“先喝点水吧。”
“比起水来,我更想喝你的口水。”阮棉认真说。
程叙白听到这句话,立马变得严肃起来,“阮棉,不要闹。”
“你觉得我像是在闹吗?”
这个女人迟早玩死他。
程叙白猛地灌了自己一杯水,站起身来,“我出去散散步,你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她吻了他,然后他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竟然还要出去散步吗?
阮棉一下子站起身,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整个人拉近自己,踮起脚来凝视着程叙白,她的气息就围绕在他的鼻间,几乎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唇。
程叙白并没有躲开,而是将她的局促不安全部收入眼底,他轻轻一笑,“阮棉,你知道我现在担不起。”
阮棉的动作停住,只一秒她就退了回来,牙齿在嘴里互相挤兑着,并非咬牙切齿,而是纠结,说好的顺其自然,她到头来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像程叙白那样从容,做不到像程叙白那样看似云淡风轻,她在他的面前做不了任何的伪装。
“等我一段时间好吗?”程叙白终于还是不忍心,退一步说道。
“嗯。”阮棉第一次乖巧地点头,这样就足够了,她不是不明白作为男人的程叙白心里是怎么想的。
从小到大,他们算是最熟悉彼此的人,正是由于这份熟悉,要想一下子把关系转变才更加困难,那些所谓的误会都会被岁月治愈。
接下来,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
院子将外面的风包围,耳边只有轻微的声音,和润细风就像是程叙白这几年在她心里的地位。
虽然谁都不曾提起,但是那处秘密只有阮棉自己知道。
如果可以,谁不想拥有一个赶都赶不走的爱人呢?
“好了,去睡吧,我把院子打扫一下就睡。”
“嗯。”阮棉松一口气上了楼。
程叙白把手机放在石桌上,从兜里摸出来那个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块玉石出现在眼底,穿破了那些年他错过的时光,安然无恙,呈现在此时此刻。
他记得这块石头第一次交给阮棉的时候,他们那时候刚好闹别扭,一年不见就是为了把这块石头交给她,想起来,那时候的他也是怂得可以。
院子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他把石头挪到了灯光下,仰着头去看里面的沉淀物质,嘴角露出柔和的弧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