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38)
刚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就被他一句话打消了念头,程叙白就是这样有魔力的人,阮棉像只泄气的气球,“算了,回去吧。”
“别走。”程叙白出声叫住阮棉,“你觉得我之前亲你是为了什么?纯粹为了快感吗?”
“啊?”阮棉羞赧回头,这个字眼他都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程叙白笑一下,“如果纯粹为了那个,我大可以去找其他人。”
“别说了。”
她害怕了。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维持着这种不冷不淡的尴尬境界,如果一旦戳破窗户纸,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适应。
“别说了。”阮棉抬头看着程叙白,他的笑落入眼中,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怕得到以后连这个笑容都会失色。
程叙白倒也是听话,不再开口,他现在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承诺,做不到也不能。
冬天街上人格外少,整个白茫茫的天地只有他们二人并排走在一起,寂静无话,只有戚戚风声鼓动。
当她沉浸在迷茫中时,程叙白整个人忽然挡在了她的身前,阮棉愣住,“怎么了?”
程叙白拉着阮棉的衣袖,走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坐下,居高临下看着她,“阮棉,别再自责了,你对自己的惩罚已经够了。”
原来他看得出来吗?
阮棉熟练地转移话题,躲避着程叙白的打探眼神,“你在说什么?”
“我的遭遇不是你的罪过。”
小亭子不远处有一个晚餐摊子,好像在炸什么东西,热火盘曲而上,它背后的东西都变得扭曲模糊,就像是那段回忆一样。
她捏着拳头,眼睛湿濛濛的,“你心里是埋怨我的。”
程叙白对于她这副表情毫无招架之力,只好坐下来促膝长谈,“那换作你你心里会不会难受?”
阮棉考虑了几秒,嘤咛几声,“大概会想杀了你。”
“你看吧。”程叙白耸肩,“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琼瑶阿姨剧中的悲情女主角,别把什么想法都藏在心里……”
阮棉不服,立马反驳,“那你呢?你不也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吗?”
现在的他们好像陷入了一种死循环。
“你想知道什么?”程叙白说。
其实具体想知道的,还真的是说不出来,隔了这么多年,阮棉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确实有距离了,错过了的时间岂是几句话就能弥补回来的呢?
阮棉转过身子去,“你看着说吧。”
第30章 我非磐石
30.
阮棉在某些时候实在是太过冷静,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话题又很压抑, 连他都觉得这样下去没有多少意思了。
男人有时候在无形之间就给了自己无数的压力, 导致最后关系崩塌,这恐怕也是为什么有七年之痒这个字眼。
“好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阮棉就走出了小亭子, 程叙白随后。
两个人还没有走到程宅,就在街口看到了王言止, 满脸灿烂地看着阮棉, 像只大熊猫一样扑了过来, 一把抱住她,“阮姐姐, 你去哪里了?”
阮棉嘴角抽动着,赶紧推开王言止, “去逛了逛。”
“喏。”王言止把手中的礼物袋递到阮棉手里。
阮棉往里探了一眼, 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好像是个礼物盒, “是什么?”
“拿回去看吧,我今天还有同学聚会, 就不陪你了,走了啊。”说完,王言止又冷不丁抱了一下阮棉,在看到程叙白的眼神后得意离开。
在王言止走后,程叙白全程无言, 帮阮棉打开门,把院子里的灯打开,然后走到一旁的小树旁边抽烟,连着抽了两根,才回过头来看向坐在石凳上的阮棉。
“呦,我能吐槽吗?一个钢笔还套了这么多盒子。”
这话,醋味还挺重。
王言止也算是个小鲜肉,挑选东西的眼光确实比程叙白这种糙汉老干部好很多,阮棉故意拿出那只钢笔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这牌子的钢笔我很早就看上了。”
“中看不中用。”说完,程叙白直接把那根钢笔夺过去,打量再打量,“有什么特别吗?”
“LAMY,德国牌子。”阮棉悠悠提一句,就从程叙白手里拿回笔来,若无其事地装好,然后起身说道:“我先休息了,明早我们去看奶奶。”
程叙白打着清冷月光去看那个满藏心事的女人,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他也错过了很多美好呢?
阮棉扣上门,整个人靠在上面,房间里漆黑一片,她的眼睛却亮得很,里面盛着一个小小人影。
阮棉摸黑坐到床上,脱了鞋盘腿坐在上面,摸出手机来,看着拍下的那张照片,做了个深呼吸似的,刚准备按下发送,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电话。
那一刻,阮棉像中魔了一样,没有盯着手机看,而是抬头看着外面小窗映照出的那个熟悉人影。
她按下接听,视线没有移走,“喂?”
“我看你屋子里一直没亮灯。”程叙白嗓子哑着,应该是因为刚刚抽过烟,有明显的颗粒感。
“这样容易入睡。”阮棉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听到话筒那边好听的笑声后,心跟着一颤,“你站在窗那边做什么?”
“我没有站在窗边啊。”电话那边的声音疑惑道。
阮棉一下子觉得房间里阴冷许多,盯着窗边那道身影,连呼吸都不敢了,她压低声音,“我……我窗边有……有人!程叙白!”
程叙白知道她没有睡觉,而且自己故意站在窗边,她想不看到都难,本来想吓唬吓唬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胆子这么小,原来冷面美人也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你……你说话啊。”
阮棉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好了,骗你的,我不想进你房间。”程叙白敲敲窗,声音变得格外温柔。
真是吓死了。
阮棉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反复看了一下窗边那个人影,确认是程叙白以后才悄咪咪地走过去,身子靠在冰冷的墙上,后背却烫热得很。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程叙白全都听在耳朵里,唇角笑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既然你走过来了,那我就挂电话吧。”
“别挂!”阮棉一时激动,声音有些大,随后又低喃,“先别挂。”
有些话,隔着电话说或许会比真实面对他说得顺畅。
程叙白眼底的笑意漫开,问道:“怎么了?”
阮棉攥紧拳头,问道:“自从见过傅希礼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我想问问你你还想和我离婚吗?”
说话,她立马把手机移开,然后眼睛也紧紧闭着,几乎下一秒钟就要窒息而亡了,窗外忽然轻飘飘来了一句,“不急。”
不急?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被拒绝了?
阮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表白,虽然这个也不应该算是表白,但是她作为女生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结果却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嘟……嘟……”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程叙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听到屋子里什么东西乱撞的声音,无奈叹口气。
他走到门边,想要推开,却突然被大开的门吓了一跳,阮棉咬着唇看他,眼神绝对可以把他杀死了。
女人惹不起,失恋的女人更加惹不起。
“我……”程叙白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阮棉摊开手掌,“给我,把欠我的那块玉石还我,既然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把账算明白,还有你借我的那些钱,赶紧还我。”
这么算起来的话,他好像有点亏啊。
程叙白咯咯一笑,将阮棉的手推开,“你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绝情?”阮棉说,“我还有更绝情的,回去以后别再联系我,微信电话我全部都会删掉,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回去就离婚!”
说完,砰地一声,程叙白被拒之门外,他有些懊恼地挠挠头,“这次好像真的是亏大了,早知道刚刚就答应来着。”
阮棉一股脑钻进被子里,心里除了酸涩还是酸涩,这样算什么,又是她自己唱独角戏了吗?
梦里,阮棉又梦见了一个小人,长得和程叙白特别像,她拿起路边的石头就朝那个笑眯眯的小人砸去,嘴里不断说着骂人的话。
不光现实生活要受气,连在梦里都不让她好好过活,阮棉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怨气太重,以至于程叙白都不敢太接近她,但好在这两个人擅长拙劣演技,一个比一个装傻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