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他后脖颈,严北承身体微微僵了一瞬。
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眸底缓缓漫上晦暗不明的深意。
季宁也不怵他,还弯着眼睛朝他笑,庭院景观灯映照,缀了星星一样。
严北承也分不清心里是何种滋味,静默片刻,抬手,捉住了她那只作乱的小手。
握在掌心,好一会没放开。
他的手依旧很暖,温度传递过来,季宁的心跳久违地,乱了。
脸上得逞的笑不见了踪影,倒也没抽回手,她眼睫扑簌着眨动了下,微微低垂下来,没说话。
严北承视线在上面落了会,握住她的手轻轻使力,将她拥进怀里。
他身上有冬日落雪的清冷,又带着熟悉的温暖气息。
季宁心跳更是凌乱,围巾下的嘴唇紧紧咬着,却没能推开他。
这座房子地处清净,周围静谧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就这样将她圈在怀里,没松开,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想过我吗?”良久,低低哑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
季宁心口颤了颤,依旧没说话。
鼻尖充盈着熟悉的好闻味道,她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仿佛找到了未来一年奋斗的原动力。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严北承头低下来,嘴唇摩挲着她的发丝。
“季宁。”他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季宁应声莫名发颤,“……嗯。”
“季宁。”他又喊了一声,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季宁心里有些涩,将脑袋更往他胸口贴了贴。
严北承身体随之一紧,却克制着,怕自己吓到她一样,摩挲在她发丝的呼吸缓缓向下,擦过耳畔,薄薄喷洒到她脸颊。
顿了顿,长指拨下遮住她嘴唇的围巾,轻轻印贴上去。
一下又一下,触碰厮磨。
季宁思绪渐渐空白,眼睛闭上,感知里只有拥着她的男人。
手不知何时伸出去,钻进他大衣里,隔着线衫,轻轻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严北承唇上倏然重了几分,抵进去,逼着她和他纠缠。
季宁堪堪承受,等终于被放开后,整个软绵绵地伏在严北承怀里平复。
她眼睛湿漉漉的,嘴唇上沾染着水渍,红得潋滟。
“疼。”
抬头朝他微微噘着嘴抱怨,声音软软的,撒娇一样。
严北承眼神暗了暗,哑声说:“抱歉。”
抱歉两个字落下,抬起她下巴,吻再次压下来。
雪花纷纷扬扬,偶有一片落在唇边,被卷进炽热里。
亲了许久,却没往深处走,两人都守着份小心翼翼。
严北承以为是来日方长,直到第二天醒来。
手机里躺着季宁的消息:【早上接到工作通知,先走了。】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电话打过去被挂断,再后来她回了条消息进来:在开会。
雪后初霁,阳光刺目。
自那之后,季宁再没出现过。
如果不是家里添置的装饰明明白白摆在那儿,严北承甚至怀疑,那天不过是他自己的一个梦。
新年伊始,又一年年审轰轰烈烈到来。
季宁不再是那个拿到底稿一脸懵的青涩实习生,但她依然忙碌,比之前更忙。
没再参与东格的年审项目,而是作为一个团队的IC,审了几家小公司。
忙碌之余,也在关注着严北承离任审计这件事。
有同事在百思香港分部待过,季宁从中辗转打听到一些消息。
事情尘埃落定时,同事发来照片,严北承四年来审批的文件、布置制定的工作计划,以及召开的会议记录和差旅凭证等摞起来,一整个会议室都放不下。
“呕心沥血四五年,英世利那么大的项目都留给严家了,到头来反而被审计。”同事感慨不忿。
季宁同样为严北承不值,但也明白一点——英世利留给严家未必尽是好事。
英世利项目是大,但是太大了。
从长远来看,并购英世利自然是能极大地提升东格的品牌影响力,可短期内英世利并不能一下子为东格增收多少,反倒是东格为了并购英世利,举债无数。这就导致这个时期的东格平衡多方资金尤为关键,一个不慎,资金链断裂,全盘皆输。
简单来讲,英世利是把双刃剑。
如今严北承离开东格,严老爷子又仍处于昏迷中,严家那些后辈中未必有人会用这把剑。
从同事那里,季宁还得到了一个令人诧异的信息——严北承真的是象彩的股东,而且是占比很多的大股东。
迷惑好半响,季宁拿起手机想向严北承求证,手机却先一步进来了工作任务,这件事也就被一拖再拖搁置了。
生活被工作充斥,季宁又过上了严重缺觉的日子,东奔西赶熬夜加班,好在回报丰厚,五月份回所的时候,她银行卡数字已经冲破三十万大关,体重却一度跌破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