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秒失笑,“你也喊他老钟?”
“嗯哈哈,因为陆逢之前说你老公这人特老实,说他待在宿舍里就跟座钟一样,巍然不动的。”
“巍然不动.......”薛秒想了想,“那是秤砣吧。”
“哈哈哈......”陈乐于被她逗笑,微侧过脸,看了一眼正朝这儿递送好奇目光的钟敛渠,挑起唇角,“那你平时喊他什么?”
“平时?”
薛秒若有所思的虚起眼。
钟敛渠有些紧张的支棱起耳朵。
陈乐于和陆逢交换了个玩味的眼神,默默看戏。
最近钟敛渠和薛秒的父母往来比较多,于是偶尔也顺着喊秒秒。
但是薛秒大部分时候都是直呼其名,没办法,主要是他的名字太难念了,怎么喊怎么不顺,唯一一个亲密点的称呼大概是......
“胖虎。”
钟敛渠:“......”
期待了个寂寞。
“为啥......”陈乐于看着斯文白净的钟敛渠,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动漫里那个又黑又胖还凶的胖男孩联系起来,“他......整容了?”
陆逢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郁闷的钟敛渠,啧啧道,“我和你待了三年多,居然不知道你有两幅面孔呢?”
钟敛渠伸手往他肩上捶了一记,用眼神警示陆逢收起幸灾乐祸的笑。
薛秒看着钟敛渠渐渐泛红的耳廓,悠然道,“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可胖了,白白圆圆的,又属老虎,就叫胖虎了。”
“哦~”陈乐于这人说话向来直白,“看来胖子果然都是潜力股。”
说实话,除了薛秒以外,很少有人还记得那时候的钟敛渠是什么样的。
自我安慰一番后,钟敛渠反而引以为傲了。
过了会儿,薛秒补充,“还有就是钟敛渠唱歌很难听。”
陆逢闻言,立刻举手,一脸赞同:“我作证,真的很难听。”
钟敛渠:所谓损友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人递刀的坏东西。
陆逢这人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其实睚眦必报,还记得上大学时某次篮球赛,陆逢输了上半场,被对方笑了两句,结果下半场直接把对方剃光头。
球势之猛,差点把对方的主将掀翻在地,完全颠覆平时品学兼优,不问世事的形象。
陈乐于和钟敛渠见面次数不算很多,看他被逗得下不来台,捅了捅自家老公的腰窝,要他别“兴风作浪”。
结果反而引火上身,陆逢顺势扣住她的手不放,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不知道我这儿很敏感?”
陈乐于:“......”
真不是她要想歪,是陆逢这人在她面前就没正经过。
于是她掐他虎口,对投来注目的薛秒微笑,语气平静的回应陆逢,“陆哄哄,你别得寸进尺啊。”
然后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再闹今晚你睡沙发。”
“好,我不逗你,但我也没骗你。”陆逢妥协似的松开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老钟一开嗓,我们宿舍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陈乐于忽然想起她爸林遇,也是出了名的音痴,小时候只要电视剧开始播放主题曲,她妈陈晚就会立刻换台,就怕林遇兴致盎然的跟着唱。
视频是好几年前的了,音质有些嘈杂,于是钟敛渠的歌声就更加不堪入耳了。
要说难听吧,他的嗓音其实没什么缺陷,可是就是每个词都不在调上,一首歌被唱得七零八落,是原唱听了想退隐的程度。
钟敛渠试图伸手盖住屏幕,但是薛秒已经拉开他的手,一脸温柔的望入他眼底,“胖虎,我不会笑你的。”
“真的。”
她一脸诚恳,但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眼尾弯弯,柔和似柳叶芽。
钟敛渠:我信了你的邪。
果不其然,看着视频,笑得最大声的就是薛秒。
其实那是首悲情的音乐,张信哲的《白月光》
当时宿舍团建,陆逢提议去唱歌,这小子自己唱歌好听,所以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点歌都选高难度的。
最后话筒轮到钟敛渠手里,他还说:“你可以选首好唱点的,两只老虎怎么样?”
其他两个室友闻言,立刻装好心出谋划策,“三只松鼠也行!”
“不怎么样。”钟敛渠曲指抵了抵眼镜,正在想歌单时,听到隔壁有人扯着嗓子在吼,“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张信哲的《过火》,悲切的歌词被声嘶力竭的唱出来,别有一番喜感。
包厢内外都很闹,五光十色的灯球转动着投下斑斓的霓虹,隔壁的人已经换了歌单,歌词里依稀有“那些年”这样的字眼,茶色玻璃窗倒映出隔壁混乱的光景,似乎是在办离别宴。
有人举杯,大声哭叫“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