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没人接。”
“我姐在房间,她手机在里面响呢!”唐译有些饿,发着牢骚,“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李聃疑惑,唐诗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走过去拍门,“诗诗,吃饭了。”
片刻后,没人回应。
唐译喊道:“姐,你在睡觉吗?”
李聃还想再拍,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房间没有开灯,她头发遮着脸从她身边经过,李聃看不清她的神情,淡淡道:“吃饭吧!”
“你姐怎么了?”李聃问唐译。
唐译仰起脸,“妈妈,我姐好像哭了。”
他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一定遇到不开心的事。
唐诗一句话也没说,唐父和李聃一直用眼神神秘的交流,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唐译比平时乖巧很多。
她吃饱后,放下碗筷,“我和杨一樊分手了。”
她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意见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还是尽早说比较好。
三人满脸震惊,李聃想开口盘问,唐父在她手上拍了两下示意。她还没来得及问,唐诗已经回了房间。李聃顿时没了胃口,筷子往碗上一搁,“唐译,吃完饭去写作业。”
又看着唐父,生气道:“你洗碗。”
父子二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敢点火,只得服从命令。
李聃犹豫着,缓缓推开了唐诗房间的门。
............
主卧内,李聃坐在床上拿着扇子使劲扇,空调开到25度还是热,拿起遥控器把温度又调低了些,气愤道:“你说这杨一樊,真是不要脸,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真不应该同意诗诗和他交往。”
她之前一直催促着唐诗结婚,现在看来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如果真嫁过去了,她就真的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唐父合上书,“李老师,注意措辞。”
唐其山心想,这事也真是不像话。
李聃瞪他,手中的扇子一刻也没停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措辞,我没去他家闹就是给他面子了。”
她这个女儿什么委屈都自己扛。
“诗诗怎么样了,”他皱着眉问。
“不哭也不闹,已经睡了。”
唐父蹙眉忧心忡忡的说:“改天你开导开导她,别人面前你少说两句。”
“我知道。”李聃瞪他一眼不耐烦的说。
第7章
拳击室的拳击台上,台上的两人上身赤膊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带着拳击手套进行着较量。搏击的过程中,廖岩出拳的速度极快,或许是常年在部队的缘故,力度也狠。
汗水打湿了江景深的短发,躲闪的过程中,头顶的汗飞溅出来。江景深心有所思,脚下没站稳,廖岩后手直拳趁机一击。江景深后退两步倒在围绳上,他顺势躺在拳击台上,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
“没事吧,”廖岩抹了一把汗走过去问他,“有心事?”
他摇摇头。
坐在一旁的林坤然走上前来,扒着绳子,眉眼带笑,“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吃了几年洋餐,身体吃垮了?”
江景深解下一只拳击手套朝他丢了出去,林坤然身子一斜,躲了过去,贱兮兮的笑。
他缓了缓,坐起来右腿微曲,手腕随意搭在膝盖上,调侃道:“廖岩怎么着也在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要是赢了的话,传出去他脸上多没面儿,”
廖岩笑了下,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伸出手把他拉起来,“那我不请你吃顿饭的话,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江景深挑了挑眉。
“那还不赶紧的,”林坤然催促着,他今天是被抓来当陪练,自己坐那儿一下午,那两人倒是打的火热。
廖岩看他一眼,笑了笑。
林坤然说:“笑什么,你要珍惜现在的单身生活,”
“是啊,”江景深脑海中浮现一抹身影,也随声附和。
廖岩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拨了下潮湿的头发,“地儿你们挑,我请客,”
十月一日,星期六,天气晴朗,温度也刚好。她昨天提前看了天气预报。
唐诗起的很早,因为要去参加余渝的婚礼,婚礼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她不紧不慢的洗漱化妆。
至于那件事,她想,交给时间。
去酒店的路程较远,路上堵车,走走停停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酒店门口停满了车,她付过钱向大厅走去,厅内站了不少人,她隔着人群看到了余渝和廖岩,唐诗走过去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双手奉上,“廖夫人,新婚快乐。”
余渝笑着抱了她一下,扫了眼她身后,诧异的问她,“杨一樊没来吗?”
唐诗表情微僵,缓缓解释道:“他出差了,工作忙。”
“你来就好了,”余渝笑。
婚礼上人多,新娘新郎忙着接待来宾,唐诗看着周围的人,有很多都是高中同学,看着眼熟,大多数她都叫不上名字。
“唐诗?”
唐诗回头,一瞬间险些认不出眼前的女人,比高中时圆润很多,她的同桌,“童宛。”
童宛语气中夹杂着重逢的喜悦,惊喜道:“真的是你。”
高中她性格内向,不太与人打交道,上了大学,自然而然和她们失去了联系。
唐诗点点头笑,“不是我还能是谁呀!”
“我们进去吧!好多人我都不认识。”童宛熟稔的挽着她。
“走吧!”唐诗笑笑。
她也是。
她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闲聊,不久后,一行人三五结群的走了进来,说话声音大。唐诗抬眼看去,目光恰巧与那人四目相对,江景深也来了。他身边那人的粉色西服实在是太过亮眼,她暗道早知道今天不穿这条裙子了,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不要坐在一桌。
江景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唐诗,她头发披在肩上,化了妆口红的颜色很好看,她腰杆挺直,水粉色裙子.......
他侧目撇了一眼身旁的林坤然,淡淡说道:“你不热吗?”
林坤然看他一眼,想了想,“有点。”
室内空气不流通有些闷。
江景深挑了挑眉,“既然热,还不把外套脱了。”
“我这可是定做的,”林坤然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还是脱了吧!”免得弄脏了他心疼,
他们一拨人多,看唐诗这桌人少,都一起坐了下来,位子刚好,
确实刚好,江景深坐在她对面。
唐诗很尴尬,这桌上,她除了童宛,谁都不认识。
江景深只要抬眸就可以看到对面的唐诗,她说话时带着浅浅的笑,和人交流的时候眼神有些疏离。
童宛也不自在,虽都是德中同一届的,他们之间也没说过几句话,只能和唐诗一起夹菜吃。
大家在一起互相攀谈,从高中趣事聊到毕业、大学、工作、结婚、生子、谁又离婚了、谁又生二胎了,唐诗自顾自地吃着,听到结婚生子,她一愣,手里筷子的菜掉在餐盘里,江景深扑捉到她细微的动作,桌下的手微微握紧。
司仪字正腔圆的声音拉回唐诗的思绪,余渝穿着婚纱款款而来,廖岩一身军绿色的正装庄重肃穆,他牵过余渝的手,为她带上戒指,一个法式长吻,缠绵悱恻。
台下欢呼声响起。
唐诗眼眶有些湿润,从校园到婚纱,她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坎坷与艰辛。
新娘扔捧花时,童宛拉着她凑上前去。唐诗眼角抽了抽,你不是结过婚了吗?
台下抢捧花的人多,都是女孩子,不知道谁的高跟鞋硬生生的踩在她脚背上,钻心的疼,她的表情有些狰狞,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不去和她们抢。
可捧花并没有抛下来,余渝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提着裙子向她走来,拉过她的手。唐诗看着手中的花,喉咙一时间有些哽咽,“谢谢。”
其他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余渝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认真的说:“以后,你也要幸福。”
唐诗眼眶湿润,心中五味杂陈。
捧花送出,轮到新人敬酒,气氛高涨,廖岩的那帮兄弟一个接一个的灌。到他们这桌时,廖岩有些站不稳,力不从心地说道:“老同学们,手下留情啊!”
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的,“必须的,”说着给他杯子里倒满酒。
廖岩心里叫苦,一口闷下,结婚这事,苦中作乐,乐得自在。
唐诗悄声的和余渝说:“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你们还是盖着棉被单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