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好奇地环顾四方,林中的藤蔓结网丛生,攀光延展到树冠,附生植物种类繁多,把树干点缀得五彩斑斓。母树上垂吊着的气生根扎进泥土,繁衍成新树,独木交织成林,寄生绞杀现象随处可见,鸟类将果实的种子带到榕树的裂缝,种子在生长发芽中吸走宿主的养分,逐渐将宿主缠死,变为独立的大树。【注】
他们长途跋涉,寻到合适的营地才能休憩。半路上口渴,岩温砍了几根扁担藤,里面的清水可以饮用,丛蕾尝了一口:“好甜。”
希戈附和:“比依云好喝。”
喝完水,大家找了块空地歇脚,节目组给他们提供了一顿路餐,这顿饭后,剩下几天的食物就得靠自己了,希戈胡吃海塞,丛蕾问:“你后面不打算吃东西了吗?”
“谁知道节目组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希戈盘算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讨好一下冷千山,他手里有炊具。”
“你去吧。”
“你去。”希戈道,“我要是讨好他,他会对我吐痰。”
冷千山穿着一条迷彩裤,坐在大石头上和岩温聊天,浑然不知这两人正在图谋他的家产。
丛蕾死活不干,希戈只得搬着他的钓鱼椅,厚着脸皮献给冷千山:“千山,这石头多硬啊,屁股不好受吧,来,坐这儿。”
冷千山看也不看他:“你墨镜不戴了?”
他们选完,给希戈留下的全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露营灯,墨镜,丝巾,他没有帐篷,露营灯净招蚊子,唯一派得上用场的就是登山杖。
“不戴了。”希戈能屈能伸,“我想在你帐篷里加个床位,咱们两兄弟不分你我,我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尽管来拿。”
冷千山言简意赅:“没有,不需要,谢谢。”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希戈正气凛然,“人家温韵一个女孩子,你的帐篷这么大,让她晚上也进去躺躺呗。”
“她?”冷千山哂道,“别想了,更不可能。”
丛蕾本要上前和希戈打配合,听到冷千山不留情面的回答,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注】丛林植物的特殊现象部分改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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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买俺
希戈也变了脸色, 瞥了眼摄像机,冷千山意识到不妥,又道:“她是女生, 和我们两个男的睡一个帐篷成什么体统。”
“我没有说要睡。”丛蕾把希戈拉走, “吊床挺好的, 还能看星星。”
虽然冷千山看在镜头的面子上, 加了后面那一句, 不至于让她太难堪, 但他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排斥感, 丛蕾怎么会感受不到, 冷千山摆明了不想帮她,尽管他们在海南站有一些微妙的暗流涌生,总的来说仍然疏远,今天早上和他见面, 她跟他问好,他也爱答不理。
“你是不是得罪冷千山了?”希戈捂着麦, “他的脸好臭。”
丛蕾也不得要领, 是白丽瑶提点他不要靠近自己, 还是因为他听到了小兰的那声‘姐夫’?
又或者几次接触下来, 冷千山认为她并不值得被他关照?
如果冷千山的卡片上写了她,丛蕾姑且能豁出去问一问, 可是他填了无,她就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毕竟她得到的答案有很大概率会是他的讥讽——“你想多了。”
然后留下她无地自容。
他们继续在雨林中穿梭, 巨型的海芋叶片足以将人掩盖,叶甲在叶脉间啃出密密麻麻的圆孔,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像高榕和四薮木, 光板根就有五米高,上面爬着颜色艳丽的昆虫。粗大的树干上长出一簇簇金黄色的火烧花,有的挂着木奶果和波罗蜜。肉豆蔻,三尖杉,胡桐……这些植物千姿百态,丛蕾每走几步就能遇到新的树种。
“这是贝叶树,”岩罕说道,“我们叫它戈兰,戈兰叶加工完可以作纸,僧侣们喜欢用它来抄经文,能保留上百年,我们说的贝叶经就是指佛经,傣语叫‘坦兰’。”
贝叶树只有在老死时,才会集毕生之力开一次花,华美之后,便是迅速地枯萎,从泥土中发芽,从泥土里消失,用最热烈的花朵,迎接最灿烂的死亡,正应了那句“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带着几分悲宏壮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