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摩天轮(78)
我突然惊讶于他的语言。因为他的相貌俨然不是一个中国人,却能说的如此行云流水,畅快流利。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微微一笑。
“我是混血儿。”
我示意的点了点头,报以最灿烂的微笑。他却突然从我身边接过行李车。
我有点拘谨,毕竟他只是负责接机,不是我的仆人,而且我们还那么的不熟。便抢着争推了起来。
“Miss仲,不要和我争了。你总不能一见面就破坏我的绅士风度吧?”
他依旧微笑示我,却仍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我尴尬的主动放下了紧握车的手。
“Brier,叫我Brier吧!”
不知是因为心血来潮,还是久违的悸动,总觉得我就是为了这个词而生,或者说,这个词是因为我而存在。
他咧开嘴,露出调皮而友善的笑容,领着我上了一辆私家奔驰。我怔怔的看着他,乖乖!不得了!迎接区区的一个新生,就用奔驰。这学校还真是大手笔。像是发现了我奇异的眼神,他突然撇过脸来,吓得我慌忙将视线移向车外。
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聊悉尼晴朗的夏天和烟雨蒙蒙的春季,聊悉尼的教育制度和私立学校严格的管制。我只是听,偶尔也示意性的点点头。
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着,一个有十几个篮球场大的如茵草坪印入眼帘。David说这就是学校的操场。
我忍不住大喊,恣意地释放着心底里压抑不住的兴奋。
操场人不多,所以我能清晰的辨别出除我之外,其实是还有一魅声音的,而且不出意外,应该是男声无疑。
我以为只有我这么土的人才会去做这么土的事。我们隔得很远,可还是能够看见他满头的黑发,分外鲜明。疑惑让我情不自禁的向他走了过去。他似乎也发现了我,正慢慢的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有明显的得意之色。
我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一次又一次的做着确认。心里总觉得是飞机坐久了,老眼昏花。或是兴奋的不知不觉中神经错乱。我转过身,很是郁闷的看着David,希望他能解开这个迷。
“这里是……悉尼,对吧?”
“Year!”
他亦是惊诧于我的古怪举动,眼神间有了些许探究的味道。
顿觉天昏地暗,拉过David手中的行李包,匆匆的逃离现场。
“喂,仲灵毓!你确定大学的校园的大门在那个方向吗?”
身后传来令人郁闷的呼喊,期间夹杂着一丝丝嘲弄。
真是快疯了!怎么这些人总是阴魂不散呢?我不耐烦的嘀咕着。原以为,逃的远远的,便可以不用再与他们纠结。便可以真正的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这个世界果真是这么小,还是确有那么多的因缘际会呢?我明明记得,皓仁是说过陈羽凡在美国就读的呀。
“喂,仲灵毓,可别疯了啊!”
神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呢?我不得不佩服起他强大的读心术,刚想辩白些什么,回眸,他却已经走的很远。
David说,我的经济与贸易学科的教授是个很古怪的老头,他不畏权贵,更是常常做些反其道而行之的事,让人始料不及。他平生最讨厌有两种人:一是不守时之人,二是滥竽充数之人。所以当我提着包包,飞速的赶往教室时,一路上想的都是他会怎样的惩罚我。
结果果然是不乐观的。自我敲门已约一刻钟之久,可他全然没有想让我进去的意思,继续旁若无人的在里面博古通今。
“对不起,教授,我迟到了!”
一魅男声用极其流利的英语道着歉,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也是跑过来的。不禁心中窃喜,呵呵~ 比起我,这个人是有过而无不及啊!
我以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看向他。”
“陈羽凡……怎么是你?
他显然没有如我这般,很惊诧的样子,轻轻的凑向了我,低沉的声音飘过。
“没办法,我天使心肠,看不得你一人受罚!”
嘻哈的样子看的人直闹心。我没好气的撇过脸去。下课的铃声终在我的左顾右盼中响起。教授夹起课本,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我以为最多他会用些惨不能寰的方式去惩罚我,谁知他竟应用了最让人不知所措的无视法。一旁的陈羽凡倒是乐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很是鄙夷的看了看他。
林荫道。
雨中晨曦透过稀落的嫩叶,空气中仿佛笼罩着一层琉璃般莹绿湿润的光芒。
我手捧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世界名人浅谈西方经济学》,David说,其实这本书是教授最得意的著作,要想上好他的课,有时候非得用些另类的方法才行。而整个图书馆,如今也只收藏了微乎其微的两本而已。所以,它一直是本抢手货,而且,经久未衰。为了得到它,我可是答应为上一个借阅它的人免费做一个月的女仆啊,想想可真是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