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与满天星+番外(62)

得了便宜还卖乖。

边易松开手，点了下头故意说：“行，那我回去了。”

沈梨：“？”

但说是这么说，门开了之后他还是顺着那点微不可计的力度跟着沈梨进了房门。

卷卷在沈梨家很自由，沈梨没拴它，但它现在已经足够乖不会乱搞破坏。

边易坐在沙发上，卷卷自觉趴过去，跟他腿碰腿充当一个抱枕。

“看什么？”沈梨拿来两瓶酸奶，握着遥控板胡乱调换片子。

“随便。”边易说。他本来也不是来看电影的，哪在乎看什么。

沈梨挑来挑去，选了一部人与动物主题的电影。

片子是几年前的，两个人都没看过，沈梨本来动机不单纯的，放电影只是为了有个正当的理由，哪知道两人一狗靠在一起看着看着就这么看进去了。

电影讲了一个因家庭的破裂遭受了巨大打击而自暴自弃，染上毒瘾的男人，他身无分文，成为了一名流连在街头的卖艺者。直到他遇上了一只姜黄色的流浪猫并收养了它，流浪猫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而这一人一猫的组合吸引了过路人的注意，男人的经济状况因此得到了巨大的改善，这一人一猫在陪伴下互相改变了对方的命运。

爱与温柔的主题，很温暖的一部电影。

不得不说，不管是人还是猫都是幸运的。

看完了，房间里没了电影的背景音有些静谧，沈梨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去拉旁边人的手。

边易察觉到，问：“怎么了？”

沈梨捏着他一根手指，沉默片刻忽然无厘头问他：“你怎么会想着又养猫又养狗？”

“娟娟是买来的，”他看着旁边已经睡着的狗东西，挺懒散笑了下，“它是朋友家的狗生的小崽子，养不了到处送人就收下了。养着陪陪我。”

她又问了一个毫无源头的问题：“你觉得那只小白猫是医院那个男人绑在那儿的吗？”

两个问题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边易按照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有可能，他不喜欢动物，但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干，谁知道为什么买猫。”

沈梨好像在听，好像思绪又飘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时候有一次偷偷跑到另一个快要拆迁的小区玩，看到几个十四五六的男生围在一起，我好奇，走进了才发现中间围着的是一只受伤的流浪猫，他们在拿很大的石头砸那只猫。”

“我大喊的时候那些人边笑边跑跑，可是那只猫看起来已经不行了，我现在还记得，血肉模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边易侧头看着她，没有打断。

沈梨接着说：“可是周围的大人没有人愿意救它，他们只是看一眼就走了。我后来听见保洁员在骂那群小孩，因为他们把地弄脏了。”

沈梨从小到大基本都是被爱包围着的，那算是她头一次感受到冰冷。她没说，当时有一瞬间她觉得那群人像魔鬼一样。

后来长大了发现，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边易没有问那只猫最后怎么样，他反手把沈梨的手包进掌心，“所以这是你前几天救那只猫的原因吗？”

她“嗯”一声。

这对小时候的沈梨来说影响很大，后来长大不怕了，却一直不怎么太接触猫。

小白猫的事和电影让沈梨突然回忆起那个在小时候可以称之为阴影的画面，沈梨一瞬间觉得心里千头万绪，百转千回，最后停留在眼前的人身上。

屋子里关了灯，电影停留在最后的字幕维持着浅淡的光亮，沈梨在这昏暗的客厅里忽然撇开抱枕倾身去抱他，太突然，边易下意识伸手揽着人防止掉下去。

听见她轻轻说：“我从那时候就觉得人性可以通过这些小动物反映出来的。所以当时在楼下看到你亲娟娟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小朋友。”

原本好好的，边易听见小朋友三个字条件反射蹙了蹙眉，原本轻轻扶在她腰上的手多了些力道，沈梨感觉到，要说的一大堆感性的话都被后腰的一阵温热烫没了，埋下头抵着他肩头笑。

像喝了假酒一样。

“弟弟，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沈梨说完，眼睛亮晶晶看着他。

边易揽着人，说的话在沈梨听来十分的煞风景：“你喝假奶了？”

沈梨：“……”

她抬头仔细观察，弟弟不好意思的时候耳朵很快就会红，可是今天屋子里太昏暗，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她越凑越近：“你害羞了吗？”

“没有。”

距离太近了，沈梨眼里的情绪分明，想法也很明显。边易一动不动看着她，心道自己从小到大没这么紧张过。

可是沈梨到中途忽然停下来，兀自闭了闭眼，嘴里胡乱说着不行不行从边易身上退开，赶紧喝了口水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