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抗住人高马大的男人力量,直接被高凡拖走。
“正好我好久没见过你哥了,联络联络感情。”
离开时两人,回来时,只有沈沣自己。
六人局散了场,其他人各有去向,沈沣坐回原位。
没有别人,陆问君慢慢喝着酒,没看他。
酒吧那么吵,两人之间有独属的清静。
陆问君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沈沣默不作声地看着,良久,开口问她。
“为什么来这?”
“来这当然是喝酒。”陆问君说完又扯唇,“哦,沈总不是来喝酒的。”
他从头到尾没碰酒。
这话别有用意,沈沣没接,只说:“今天你弟弟结婚,你不应该在这。”
陆问君挂在嘴角的笑便敛起,表情淡下去:“我弟弟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仪式露个面,还不够给他面子吗。”
这话从一个血缘关系的亲姐姐口中说出,未免冷血。
半杯酒一口入腹。
沈沣没与她争,给助理去了一通电话,交代事情。
当着陆问君面,都被她听着,她用手撑头,讥诮地说:“沈总还是喜欢管这么宽啊。我的家事你也管。”
她又要往杯子倒酒,半道被截住。
沈沣的手覆在她手指上,冰凉的玻璃质瓶与人的体温,截然相反的两种触觉。
陆问君眼睛瞥向他。
“你喝多了。”沈沣将她手和酒扣在原地,黑眸里情绪不明,“我送你回去。”
“我喝多了吗?”陆问君反问。
沈沣不答,定定看着她。
陆问君不动,偏着头,和他投下来的眼神相对。
酒吧人头攒动,声光摇晃,进不去他们之间。
陆问君看着沈沣漆黑的瞳眸。
那双眼如今很难读懂,她在其中看到自己。
对峙片刻,她意外配合,直起身:“好吧,我喝多了。”
第21章 .21一大早就去上吊了。
陆问君确实喝了不少,路上将座椅放低,合眼休息。
车厢很静,没人说话,但她知道沈沣在。
沈沣话很少,但他这个人,有一种奇怪的能力。
他在旁边,会让人心落在实处,脚站在实处。
车停稳,陆问君便睁开了眼。
她没睡。
下车,进电梯,脚步还算稳当。
沈沣跟在她身后,她倚在电梯壁上,他们依然没有说话。
电梯门开,玄关感应灯乍亮,陆问君眼睛被那刺眼的光一耀,眼前白了一瞬。
脚下似乎绊到什么,沈沣手在她腰上一带。
只一下,扶她站稳便撤开。
门换了指纹密码锁,调准时机罢工,手指放上去识别出错,陆问君没耐心试第二遍,手往下移,输密码。
手去的位置总和眼睛有偏差,第一次,输错。
身侧伸来一只手,准确输入密码。
门开了。
陆问君刺一句:“沈总对我家的密码倒是记得很清楚。”
她密码没换。
是一串很随机的数字,被她用来作为许多重要地方的密码。
因为毫无规律且无意义,除了知道的人,没人猜得到。
沈沣没和她呛声,在她身后,缓缓走进来。
离开这里多久了?
十年时间在这里一一具象化,变成新的柜子,变成换掉的沙发,变成全部敲掉重新铺设的地砖,和每一个他不曾见过的装饰摆设。
陆问君好似没喝够,又开了瓶红酒,倒上一杯,倚着酒柜,眼神莫测看着他。
她随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才问:“介意吗?”
礼貌的样子是做了,没给沈沣回答的机会,问完便道:“介意就忍着。这是我家。”
那支烟夹在她手指间,尚未入口,沈沣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抽走,碾灭在干净如装饰品的烟灰缸。
陆问君看着他动作,没作声,转身又去拿酒。
没碰上,酒杯被沈沣挪走。
陆问君视线移向他脸。
“你喝太多了。”沈沣说。
陆问君默不作声看着他,片刻,头缓慢往前靠近,带来温热的鼻息,和混合其中红酒的香气。
她靠太近,沈沣可以毫无阻碍望进她眼底。
那双眼明锐,被酒精浸出三分醉态,灯光投射光芒落入其中,融化成看不见的钩子。
她停在很靠近的地方,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却带凉意。
“我喝多与不多,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沈总?既然想和我保持距离,就好好守住你的界限,别越过了。”
沈沣表情没什么变化。
头顶吊灯灿亮,照不亮他眸色那片黑。
他看着陆问君,嗓音太低沉,像装进一整个沉闷的雨天:“我若越过呢。”
远处响起雷声,天气预报凌晨有暴雨。
陆问君觉得脑袋有些发昏,不知到底是闷雷,还是沈沣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