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昭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人很机灵,也勤奋好学,这些年跟着部队东奔西走,也参加集训,不过因为打小学的手艺,更多的还是待在灶上,老师傅早已年老,被他安顿在陆地上,奉养天年。
如今被派过来之前就得到命令,这位晓茶姑娘是朱广安的媳妇,肚子里有朱广安的孩子,同时也是特殊人才陈晓渔的姐姐,如果朱广安不回来则已,回来就甭想全身而退。
付昭拉着晓茶的胳膊,“晓茶,我是晓渔叫过来照顾你的,你阿爹摔伤了不能回来,你先出来,我跟你说。”
晓茶一个劲的往里躲,不停挣扎试图挣脱这人的束缚,嘴里小声抽泣喊着哥哥哥。
付昭无奈,只得放开她,远远地看着,等她哭的累的,才再次试图跟她说话。
见她仍旧没反应,最后使出杀手锏,“我会煮很多好吃的,团子,糍粑,米粉,米糕,你要不要吃?”
晓茶肚子早就饿了,这才慢慢挪出来,就这也与付昭保持距离,远远地蹲在院子的一角。
陈石头傍晚的时候才被人抬回来。见着陈石头,晓茶终于敢放心大胆的哭了,扑到陈石头怀里,嚎啕大哭。
陈石头心疼的无以复加,晓茶浑身脏污,眼里写满惊惧不安,这会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不停抽噎。
付昭走上前,“叔,你回来了,晚饭摆在哪里?”
晓茶听到这个陌生人的声音立刻不敢哭,只往陈石头怀里扎。
“就在堂屋吧,那个,你能不能到西边卧房帮我找一身衣服给这孩子?”
陈石头被安顿在自己的卧房里,腿疼的他心情烦躁,不能挪动更让他为难。
“成,要不,我把小桌搬到你床上,你跟晓茶姑娘就在卧房用,我在灶上对付一口就成。”照顾一个年轻又不懂避讳的姑娘,付昭一把年纪也为难。
陈石头自无不可。
好不容易哄晓茶洗漱一番,把衣服换了,吃了饭,晓茶不愿意一个人回卧房,只得留在陈石头屋里,抱着陈石头的手,很快熟睡了,这一天将她累坏了,况且肚子里还有个小的。
陈石头喊付昭扶他到晓渔屋子里,打算把家里积蓄拿出来藏到自己屋子里,偏房让给付昭睡,陈石头见屋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就变了脸色,很快就有了猜测。
“小付,这屋你来过吗?”那可是二百多块钱,陈石头还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
付昭摇摇头,“没有,我就去了灶房,灶房柜子里还有点吃的,煮了今天的午饭和晚饭,我正想告诉你,米没有了,要去买了,玉米面还有一些,也不多了,倒是鱼干虾干海带紫菜还有不少,不过晓茶姑娘看起来不爱吃。”
陈石头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吃食也没了,后山还有几根玉米杆,玉米棒早就被掰回来了,玉米杆以前都是晓渔去砍回来当柴火,晓渔不在,也没人做这事了。
眉头紧锁,陈石头背瞬间佝偻许多,面皮涨的绯红,双目瞪大,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双手哆哆嗦嗦,一把火在心里烧的他快要炸了,捏紧手中的拄着的棍,一阵咳嗽来的急促又凶猛。
陈石头捂着胸口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上气不接下气,付昭忙上前给陈石头拍背顺气。
直到咳出一口浓痰来,胸口才好些,除了有些火烧火燎的痛。
付昭倒了一碗水来,陈石头一口气喝下,才叹息一声。
“小付啊,烦请你去跟部队说一声,我想让晓渔回来,不管她受多大伤,起码要让我看见人,明天早上就能有船来,我怕再迟,我跟晓茶就得活不下去了。”陈石头终于忍不住了。
原本晓茶和小安成婚后,晓渔出门做工,家里的生活质量就每况愈下,陈石头看在当时尚且能过得去,关键是小安能哄晓茶开心的份上,忍了又忍。
今天得知小安逃走,他下意识就想让晓渔回来,他们过回以前的日子也不错,起码晓茶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们还有希望,关键是还抓住了一个贺余年。
可是想到晓渔为了医药费受伤,他就心虚了,晓渔还不知道那些钱是给贺余年的,她一直以为是给晓茶的。
陈石头知道在晓渔心里,晓茶比他自己有分量多了,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抓住了一个给他养老送终的男丁。
可是眼下实在走投无路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或许知道晓茶没事,肚子里还有了孩子,她会更开心。
尤其是当初她出门做工就是考虑到以后会有小娃娃出生,需要用钱。
付昭头大,挠挠头皮,“那个,叔,晓渔姑娘伤了眼睛,什么也做不了,回来还需要人照看。我来的时候领导就吩咐了,您有什么困难,尽量想办法帮你解决。”